「郡馬這話,聖人可聽不得,她老人家懷孕八次,生下六個,養活五個,間中有造反有打仗,有水患有旱災,樣樣事體,可沒少管。」
「就是啊!」
瑟瑟得了撐腰的,抹開白布,麻溜地坐起來。
「我累了自然歇著,現下什麼事沒有,幹嘛躺下?」
把女皇比在前頭,武崇訓就不好囉嗦了,想了一轉,索性道。
「總之我答應你,竭盡全力,盡你心愿。」
瑟瑟咬唇把他一瞥,低聲道。
「你行三,我可讓你兒子行一啦!」
分明指他方才所言。
武崇訓歡喜極了,有妻有兒,哪還計較其他?
礙著司馬銀硃不走,把手藏在帳子後面緊緊握住,瑟瑟也是調皮,她那米珠雙梅花的戒指才鬆了齒,尚未及送去箍緊,便拿那翹起的尖銳戳在他掌心,又碾又壓,劃拉得他輕輕嘶聲喊痛。
瑟瑟怕熱,窗帳子是頂好的夏布,清透如紗。
料絲燈就擺在床尾,明光一照,這點小花槍看得清清楚楚,但司馬銀硃視若不見,只把手負在身後,耐心等他們交纏的目光解開。
良久,武崇訓心滿意足了,才抬起頭問,「什麼事著急?」
「大大好事!」
第158章
司馬銀硃喜氣洋洋。
「奴婢下午隨太孫去御苑, 瞧了瞧張將軍帶回來的馬,真真兒開了眼界!頭先十來年跟著聖人見識過的好馬,竟都不如它!這回這個, 不獨高大魁偉,頭小臀肥,且腿骨勁挺, 撒蹄子跑起來,騰躍摧鋒,所向皆捷, 竟是品種奇佳!」
武崇訓聽她連篇溢美之詞,心動,又有些不信。
「張仁願哪裡掏摸來的?」
司馬銀硃說在興頭上, 仿似未聽見, 滔滔道。
「太孫趕緊回去請聖人示下,她老人家聽說,也極動心,趕著親去瞧了,直道, 與太宗六駿當中那匹颯露紫差相仿佛!聖人喜歡極了,原要逐一賜名,遍賞親貴。可太孫說, 玩賞浪費,關中就有馬場,不如留下做種子,五年十年, 裝配府兵不夠,至少把羽林的換下來。」
頓一頓, 輕聲道,「聖人愛馬,這禮,可算默啜送到聖人心坎兒里了。」
「是默啜送的?」
武崇訓急急追問,「不年不節,又不朝賀,默啜怎麼想起來?」
司馬銀硃瞥了眼瑟瑟,瞧她色厲內荏,不敢出聲兒的樣兒,便有數。
平鋪直敘道。
「這個品種,突厥亦是培育良久,剛剛成功,默啜命名為娑勒色訶,確是與太宗那匹同源同種,且愈加勇健精良,乃是大宛馬中最優。默啜將它贈給淮陽郡王做新婚賀禮,郡王再轉贈聖人。」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