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跟他咱們、咱們的?」
杏蕊急躁起來,指著槍頭道。
「真是自己人,披堅執銳的作甚麼?明晃晃刀刃守著咱們!郡主還懷著他的孩子吶,他就不怕衝撞了?!」
銀蕨拉她袖子,抬手往屋裡指,「姐姐小聲些。」
正是六神無主時候,啷噹落鎖的院門從外頭推開。
清輝捧著漆盒送東西進來,滿枕園沒人伸手去接,他羞得捧到正房,片刻豆蔻端著走來,想說什麼,被杏蕊拿鼻子嗤了聲,便白著臉躲開了。
好端端一頭家事,那時有商有量的布置,忽地白刃相向……
丹桂覺得萬事俱滅,計較這些有什麼意思。
「他有本事封了枕園,還能封住整個東宮嗎?!」
杏蕊唾了口,緩聲交代。
「我瞧瞧裡頭,你們把臉洗乾淨了再進來伺候。」
轉過地屏時到底心虛,摸摸臉上,還想取鏡照照,眼神一瞥,慌得快步走到瑟瑟榻前。
「郡主別摳巴了,這玉錦都要摳爛了。」
杏蕊從錦被裡拽出她的手指,瑟瑟煩悶無比,兀自抓得用力。
「昨晚表哥說小戲,你在邊上擠眉弄眼乾什麼?」
杏蕊笑得比哭還難看。
自家前途未卜了,還惦記那頭,看她反正沒有睡意,扯些三千里外的因果咀嚼著,總比出去見銀槍頭強些。
理了理被子,慢慢講給她聽。
「有年魏王過壽,兩京親貴盡數到場,奴婢也隨郡主去吃酒,還有幾個番邦使節,聖人雖未親臨,讓大和尚薛懷義代她去,臉面賞得足足的,魏王得意,歌舞小戲排了三個戲台,連軸轉……」
瑟瑟聽了她這番鋪排,心裡便湧起個不好的預感。
「魏王麼,反正下里巴人,請的全是出了名兒扮相嬌媚的班子,跳火圈、吞大刀也有,我們本來在側面戲台看雜耍,忽聽正台上,一聲拔高的脆嗓兒,又亮又甜,竟是新人!大家一窩蜂往那邊涌,都穿的朱紫正色,分不清誰是誰,唯魏王得了件素錦百壽袍,一身白跨到台上,提起把木頭劍就打那小戲子,底下吱吱哇哇,又是叫好又是勸架……後來京里傳了好一陣,說他扮相絕了。」
杏蕊惴惴品度她神色,主動提起上次那話。
「真不是奴婢羞辱他,您進京晚,沒聽過他的名聲,鬧了那回,他扮不扮,勾不勾臉,反正人瞧見他,都想起那模樣,偏就那麼巧,戲裡是夫君摁住娘子打得裙衫盡褪,眼角赤紅,戲外……」
難怪他整日戴著鎖子甲,臉燙破了也不肯摘。
瑟瑟捅穿了錦被,指甲都劈裂了,嘖了聲,開床頭百寶櫃拿針線出來。
做針黹的人愛惜東西,見不得織女心血糟踐,杏蕊替她穿針,也不必架繡棚子,兩根指頭比著抻開,引線來回穿插,不一會兒功夫,就把那毛茸茸的洞補成片細長的小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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