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崇訓眼神銳利,並不體恤她產後虛弱,直率道。
「郡主不必分心照料嬰孩,先想想眼下這關怎麼過。」
「二哥已經死了,我家還要過什麼關?該過關的是她!」
分心?說的好聽,不過是拿孩子做威脅罷了。
瑟瑟哭不出來,知道他們父子要拿阿漪大做文章了。
「是她逼殺親孫,悖逆天倫,預備怎麼向天下臣民交代?!就為了那莫須有的通敵?哪家賊子通敵,通那一城一池未取,便敢羞辱君王的蠢貨?!」
「是太荒謬了。」
武崇訓十分同意,瞧瑟瑟又光著腳,便仔細替她穿上足衣。
瑟瑟蹬著腿不讓他碰,無奈產後虛弱,壓根兒掙脫不開。
武崇訓耐心,像有些人馴馬的態度,溫柔又堅定,絕不動鞭子抽打,只十遍百遍地重複。瑟瑟板掙累了,眼睜睜看著他如願以償。
「消息傳開,蘇安恆第一個跳出來,敲響登聞鼓,在左掖門前大聲詢問,太孫通敵可有確證?太孫人在何處?太孫是否已死?引得百姓圍觀,金吾衛驅而不散,甚至有婦孺當街披麻痛哭。」
他放開她,長長嘆了口氣。
「再鬧下去,洛陽該民變了,聖人今早稱病,要輟朝七日。」
瑟瑟怔一瞬,情不自禁地咧開嘴大笑——真痛快!真稀奇!
聖人屠刀之下,親貴抱頭鼠竄,反是百姓看不過眼,肯說句公道話。
瑟瑟蹬住他臂彎使勁兒,見他蹙眉隱忍,便譏笑嘲弄著加力。
「呵,她不如一股腦兒退位,爛攤子甩給我阿耶收拾。」
武崇訓不說話了,虎口掐著她小腿肚子,沉沉看了半晌方道。
「郡主的主意……總是與他們不謀而和。」
瑟瑟的笑容凝固在臉上。
「聖人要推諉撇清,自是全推給太子最好,太子越不像話,越顯得她一把年紀,英明果敢還如當初。」
瑟瑟起先還沒明白,回過味道,直唬得目瞪口呆,不信人怎麼可以無恥到這個地步?欲加之罪,奪走二哥還不夠麼?竟還要把責任推諉於旁人。
她長嘆一聲,「李家千里迢迢回京,竟是個笑話!」
武崇訓瞧她還不明白,李重潤通敵,武延秀盜馬,兩件事串聯起來,才能一損俱損,把冤案做成鐵案。
「聖人令上官才人擬了一封鹽州戰報,說默啜城下喊話……」
瑟瑟活像被人抽了一鞭子,僵住了。
他上回說默啜城下喊話是幾日之前?那時便已罪證昭彰了麼?
她死死扣住武崇訓肩頭的硬甲,那硬邦邦的皮質連著鐵殼,刀插不進,水潑不入,要叫她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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