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難之時,奴婢為替您摘開嫌疑,奔走勞碌,放任永泰郡主氣血逆流,死嬰墜胎。若是奴婢在她身邊,興許便不至於此。」
頓一頓,自嘲地苦笑。
「這是事後追悔之語,奴婢並非婦科聖手,守在榻前,亦無可為。」
看瑟瑟眉目變色,坦然道,「至於太孫,阿娘亦有此考量。」
瑟瑟死死咬著後槽牙。
這宮廷真是一團黢黑,她自以為算到底,算到盡,用了漫長的三四個月細細梳理,總能備盡詳細。
誰知司馬銀硃一開口,便又推她往深井裡跌幾層。
「你,你們……」
瑟瑟憋得喘不上氣兒,呼呼扇動鼻翼,熱天午後,本就難耐,呼吸黏膩得仿佛溺水,她也真是被困住了,二姐的遺願該她來完成,可倘若世上沒有她,她們沒有別人可選,就會竭盡全力救二姐。
「太孫並郡主的棺槨,壽衣,隨葬首飾、器物,皆大大逾制,太孫著太子服飾,郡主著公主服飾,聖人眼皮子底下,這可是誅九族的大罪!」
司馬銀硃並不耐煩等她再三揣摩,揚聲直道。
「如若太子不能登基,或是太子登基前被人掘開墳墓,嘿嘿!」
瑟瑟吃了一驚,萬沒想到琴娘所為,並非出於韋氏愛惜女兒,而是司馬銀硃逼李家騎虎難下的手段。
弔唁時她太過傷心,不曾細看,方才抱阿漪摔盆,亦是匆匆一瞥,宗室器物總是描金畫彩,花樣重重,所謂郡主與公主的分別,太子與太孫的分別,僅在幾條龍,幾個爪兒上,不細看壓根兒看不出。
她沉下臉,難得搬出主上的態度咄咄責問。
「東宮長史從不視事,我李家內外皆是女史周全,要犯死罪,大家一條兒藤上連著死!女史這損人不利己的主意,是沖誰?」
第180章
「大家一條兒藤上, 為什麼非得連著死,不能連著一飛沖天?哼,奴婢生不逢時, 三年來遍尋兩姓,欲求明君而不得,退而求權臣, 又不得!」
司馬銀硃口氣生硬,全是良禽無木可棲的埋怨。
瑟瑟聽她一口氣否定了二哥、二姐並自己,又是替他們不值, 又隱隱想到,如斯慘案,可不正證明了女史判斷之準確?
二哥之死, 固然有女皇年邁多疑、張峨眉陰毒嫉恨的前因, 又有她和武延秀不分輕重、授人以柄的引子,但歸根到底,還是他自己滿腔熱血不知掩飾。
於國朝,更是險些斷送了張仁願這樣的老將……
「二哥?」
她悚然一驚,漲紅了臉, 難以置信地瞪視司馬銀硃。
「二哥拼命辯解絕無豪賭,不惜開罪聖人,是為了……是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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