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知死罪如山,躲躲藏藏不敢入境,很快被俘,押解進京後便裝瘋賣傻,女皇氣他軟弱,判了車裂之刑,扯得手腳盡脫,猶不解恨,還令百官向中間那一截殘軀射亂箭……
至於裴懷古,趁亂逃回長安,已是李重潤死後一年。
他跪在御前痛陳當日種種,渾身傷痕累累,便是不曾叛國的確證,言及默啜兇殘,哥舒英狡詐,虧得是個潛伏突厥的鐵勒細作,沒有一顆心全向著默啜,又虧得淮陽郡王從中周旋,方才避免了最壞的結果。
女皇默然許久,問武延秀生死如何,裴懷古再三叩首,只道郡王許國。
武延基已死,沒人替他討衣冠冢,這幾年清明,瑩娘、驪珠只得在院中以清水祭奠,黑爪兒小狗養了一條又一條,連她這兒還分了兩隻。
瑟瑟擠出個笑臉,「二表哥認得淮陽郡王?」
「何止是認得?他下賭場還是我手把手教的!」
楊慎交頗為得意,提起來又憤憤。
「這狗東西,有點子天份,最會的就是使詐,牌好他往壞里裝,哄得我們下重注,牌壞他往好里裝,賠不了三兩銀,我的俸祿全叫他騙了去!」
瑟瑟抿了抿唇,對這笨蛋沒什麼好感,論紈絝,他比武延秀紈絝多了,兩姓宗室與控鶴府斗得刺刀見血,這便要決戰,琴娘殫精竭慮,白髮都多了,他一隻腳踩在懸崖邊上,愣是聽而不聞。
「聽說四娘私藏的幾匹缺人馴養?」
楊慎交擠眉弄眼,羨慕地滋滋兒的。
「那時我也想問許子春買兩匹,滿京都知道,武延秀的產業是他管著,他偏說後頭還有大東家,做不得主!盡胡吹,真有別人,他死了,就該牽出來!」
瑟瑟聽得眼皮子直跳,輕咳兩聲,側身抹了抹。
楊慎交像朵向陽花,跟著她轉向。
「還是四娘手快,趕著最後一波,攬進自己懷裡了。」
瞧她不自在,只當是姑娘家提起死人的事兒害怕,又恭維她。
「青金這名字就配得起四娘,你再打個金籠頭,金馬鞍,哎喲喂!不如交給我,保管馴的服服帖帖,兩位表妹騎上去,也不撂蹄子,也不敢抖翎子,指哪兒打哪兒,叫地上打滾都成。」
瑟瑟轉了又轉,心裡直罵晦氣,李真真來解救她。
「表哥說的是,二哥的事兒,咱們兩個更提不得了,不過是喜歡這馬,捨不得白白斷送,如今表哥別處想要,我敢打包票,九州上下,多一匹也沒有,您唯有也學淮陽郡王,去給默啜做女婿——」
「別別別!」
楊慎交連連搖手,直言不諱。
「誰上趕著伺候蠻夷?!真當上門女婿,還不如找個在京的。」
他一直對著瑟瑟說話,也聽琴娘提過,李家是四娘做主,說了半天,這才頭回和三娘對上眼神,甫一搭上,便愣了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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