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走,不送,都滾蛋,別礙著我和小情兒親熱。”馮濤說。
“這是我的地方,哪輪到你說話。”長發男人撥開馮濤輕佻的手,也望向了杜九:“我說過了,來者都是客,也不好讓你空手出門,喏,桌上那瓶酒就送你了。”
刑家寶看著桌上的一大瓶未開封威士忌,眼睛發亮,雖然不是什麼特別的好酒,但在監獄裡可算是極品。他看得有些饞了,正打算去拿,又聽見了男人的聲音。
“喝完再走。”冷冰冰的四個字,含義明確。
“娘娘腔!你有沒有家教啊?招待客人應該先干為敬!”刑家寶忿忿地抱不平,刑家優良的傳統不少,他身為歷來最不爭氣的後代,總歸是有繼承到了一樣,護短。
長發男人冷笑了下,笑得很好看也很滲人,他有一百種方法,絕對能讓這個臭小子生不如死。就在他打算實行的時候,杜九快一步開口說:“我喝,然後今天就到此為止?”
此時,三個特權人在心底給出相同的評語,聰明人,識時務並且懂得講條件。
“當然,今天就這麼算了,不過以後嘛……”長發男人拖了個長長的尾音,故意把話停住。
杜九慢慢地走到了桌邊,慢慢地打開了酒瓶,仰頭慢慢地飲用。喝到了一半,停頓下來,換另一隻手舉起酒瓶,他每個動作都是不急不躁的,笨拙卻不見狼狽。威士忌的酒精濃度較高,入口辛辣,杜九感覺到仿佛有一把火從食道燒到了胃裡,整個人被燒出一身薄汗,面色漸紅。
馮濤默默地看著,身體裡也股火苗在燒,從下腹直往心口上燒。
囚室里氣氛怪異且安靜,除了遠處的海浪聲,還有喉結滑動咽下液體的聲音,咕嘟咕嘟的。放下空蕩蕩的玻璃瓶子,杜九的臉上看不出一絲羞憤,眼睛也明亮見底,嘴邊殘留著亮津津的水痕。他的坦然和從容,不知不覺中扭轉了形勢,反倒顯出了長發男人的狹隘。
“我知道阿濤為什麼盯上你了。”坐在桌邊的男人笑笑,被逼到了這個份上還能如此淡然的人,若非有一顆別人無法踐踏的強大內心,就是演技極佳。
杜九是從沒沾過酒的人,所以他並不能理解酒精對身體乃至神經的影響。雖然腦袋有點重,身體很熱,但在所有人的注目下,他還是挺直腰背緩緩地步出囚室。
第九章:醉酒
杜九不知道自己醉了。
所以當他回到囚室里,坐在床上用手支著腦袋,咯咯聲發笑時,驚到了所有人。竹竿男跟阿龍與他同住大半年了,從沒見過杜九笑過,更何況是笑得那麼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