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掃射的目標是那群獄警,而杜九正在射程範圍內,即便如此,面癱男也壓根沒有猶豫,以消滅敵人為首要任務,向來都是軍人的作戰方針。
好在杜九反應得快,在第一時間側身緊貼著牆壁,可是仍然難免受到波及,子彈擦過了他的肩膀和臉,在左腮留下一道帶血的傷痕。
刑家寶從廊柱後面探出頭來,就見到杜九站在C區門口,腳下是遍地的屍體和血泊,從沒見過這種慘象的他腿又開始發軟了,扶住了廊柱,甚至有點不敢開口去叫那個讓他擔憂得心都擰成一團的男人。
時間倒回片刻前,在燈亮起來時,肖楠泄憤似的踢了一腳機箱。
“切!干他娘的!”他罵了句粗話,沒料到監獄裡還有後備電源,這下情況可就不容樂觀了。
有幾個隨肖楠一起找到機房的囚犯,看著他陰鷙的神色不敢作聲。
今晚註定是難熬的一夜,同樣急得團團轉的,還有剛從辦公室來到監控室的獄長。他現在已經沒有心力去想事情為什麼會發展都這個地步,第一第二道門卡已經被突破了,要不了多久,連他所處的位置也會陷入暴亂中。
獄長拿起電話說:“沒辦法了,這事肯定兜不住了,我現在打電話向上級請求支援,媽的,這些人渣非把軍隊招來才知道死字是怎麼寫的!”
刑耀祖沒說話,甚至沒看獄長。他用拇指輕輕地摩挲著手中的短刀,這是一柄很特殊的短刀,乍看之下有點像縮短的武士刀,大約有十七八厘米長。整把刀都是用鎢金鑄造,原材料是世界上最為堅硬的金屬,刀鞘黑中透亮刻有獨特的浮雕,刑耀祖緩緩地拔出了刀刃,剎那間昏暗的監控室閃過刺眼的雪光。
獄長已經撥通了電話,聽筒里響了兩聲信號,接著聽到一陣忙音。他莫名其妙地放下話筒,再拿起重撥,這次完全沒法接通了,於是他開始檢查線路。
獄長順著電話線轉過頭去,看到刑耀祖一手拿著刀,一手丟掉被割斷的白線,表情始終那樣冷冰冰的,極其美麗又極其可怕。
“你……那個內鬼是你……”獄長怔怔地看著他。
當囚犯突破第二道門卡他就覺得不對勁了,在那麼短的時間內,有組織性的連破了兩道門卡,都證明這根本不是普通的暴動,簡直是一場策劃好的內亂。可是形勢太嚴峻,沒時間讓他多想,如今一看到刑耀祖這副模樣,所有的疑問都找到答案了。
刑耀祖用那把吹毛刃斷的稀世名刀砍下他的右手前,淡淡地說:“感謝您一直以來的關照。”
他的話音落下,獄長的右手也隨之脫離了身體,從指尖到手腕整截墜地,切口整整齊齊。刑耀祖手裡的刀太過於鋒利了,獄長甚至沒有感覺到疼痛,最先體會到的,反而是一股冷颼颼的殺氣。
毋庸置疑的,他知道自己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