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主是個熱心的老爺子,聽說他們發生了車禍,義不容辭的出手相助。
杜九把刑耀祖安放到后座上,讓他平躺著,褪下了他的衣服。弩箭刺得太深了,所以血一直停不住,杜九不敢貿然拔箭,就半抱住刑耀祖,讓他枕在自己的大腿上,然後捂住汩汩冒血的傷口。
感受到他的體溫越來越低,杜九撫摸他的臉,又用指腹按壓他的太陽穴,讓刑耀祖保持清醒:“千萬別睡著,再撐多一會,很快就到醫院了。”
刑耀祖合上眼睛,再緩緩張開,淺淺地笑了一下。
杜九不忍心別開眼,又不忍心看他,心裡憋得難受,索性就捂住了他的眼睛。刑耀祖把自己的手覆在他的手上,一冷一熱,默默交握。
“你們是夫妻吧?感情真好。”開車的老頭說。
沒聽到杜九的回答,老頭就當他默認了:“放心吧,你太太一定會沒事的!人生哪能沒點波折,這是上天在考驗你們感情,夫妻之間只要相互扶持不離不棄,沒有什麼難關是邁不過去的。”
杜九仍是不作聲,轉頭看向車窗外一盞盞後退的街燈。
“謝謝你的鼓勵……”
聽到這把低沉略啞的男音,老頭兒被雷得外焦里嫩,隔了好一陣才顛聲說:“不、不用。"
杜九把刑耀祖送到醫院,確定他只是失血過多並無大礙以後,就先行離開了。
他打車回到別墅,和胖媽打了聲招呼,就直接上樓走進浴室里。礙事的外套早就在車禍以後脫掉了,當時因為顧著把刑耀祖從車廂里拉出來,全憑著一口硬氣,也沒覺得肩膀有多疼,甚至還能背著人走了兩三個小時。
可是現在他連脫襯衫都有點困難,褪下了一邊的衣袖,另外一邊動動胳膊都疼得鑽心。杜九知道自己傷得不輕,因為撞車以後,他起碼有一段時間都處於耳鳴腦脹的狀態,後來連連咽下了好幾口血水。
杜九硬是咬牙把襯衫脫掉,放水洗澡,然後用浴巾擦乾身體,找來繃帶把右邊的肩膀和胳膊纏緊了。其實這樣做沒什麼用處,傷到的是骨頭,除非趴在床上養十天半個月,不然華佗再世也幫不了他。
杜九也就在床上趴了五六個小時,估摸著時間差不多,就套上那身能穿去喪禮的黑衣棉褲。
右手不方便,他用左手匆匆扒下一碗米飯,吃飽喝足,直奔門口而去。
胖媽在他屁股後面追著喊:“九爺,你又出去啊?今晚還回不回來啊?”
杜九回過頭說:“你困了就睡,不用管我。”
這時天還沒黑透,杜九打算早點出發,早點把那狼崽子給帶回來,然後狠狠抽上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