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只是「似乎」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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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矜言完成了一副臨帖的最後一筆。
「卿臣的書法是益發精進了。」
章之瑜的聲音突然在後面響起,楚矜言笑了一下,雖然背著身,可他早已聽到老師進門的腳步聲了。
「只可惜心境稍稍有缺。」
楚矜言吧毛筆放進筆洗,自己反倒搖頭嘆了一聲。
「這種採菊東籬,逍遙自在的心思,弟子恐怕是再難有了。」
章之瑜捋捋鬍子:「大丈夫心懷天下,何必拘泥。」
他笑眯眯的,說完又轉為關切:「只是你前日還病得厲害,現在如何了?我聽裴幾道說,那夜十分兇險啊。」
楚矜言自己也不禁露出疑惑的表情。
「說來也怪,那病來如山倒,病去的時候竟更無影無蹤,我也不知怎樣便突然病重至此,連記憶都模糊不清了,可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卻好像從未有過一般,連太醫都探不出什麼不妥來。」
當然,也不是全無影響。
楚矜言下意識地用一根手指按按額角,強烈的頭疼像是幻覺,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可他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像是忘了什麼極為重要的事。
有很強烈的直覺告訴他,必須要想起來。
章之瑜嘆了口氣,抓住楚矜言的手腕彈了一彈。
醫文不分家,他們這些博聞強記的經世大儒,通常在醫道上也是有些研究的。
「怎會如此?不是中毒了吧?」
楚矜言苦笑:「應當沒有。在這方面,弟子也算是身經百戰了,當日並沒有中毒後的感覺。」
「況且,即使真能瞞過我的耳目,之後也不該莫名其妙便恢復如常啊。」
章之瑜:「那你那個……鴻青會呢?還有投珠閣,他們在江湖上時間久,也沒聽說過各種情況嗎?」
楚矜言遙遙頭:「老師,投珠閣做的可是正經生意……鴻青會倒是很用心,可他們上次已經幫了南陳國書的忙,近來也在躲避官府追查——這種事情,我也不太想讓太多不相干的人知曉。」
「倒也有理,」章之瑜道,「你行事倒是愈發沉穩,卿臣,是老夫的錯覺,還是你近日真的有些改變?」
楚矜言沉默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