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緊咬牙關,作為帝王,在聽見馬佳氏這段話的時候,無數的陰謀詭計便浮現在他心中,冷厲地視線掃過婦人,他毫不猶豫地冷聲說道:「梁九功,給朕仔細地查。」一字一句都似從齒縫中逼出。
梁九功悄無聲息地退下,冷著臉帶著人將早已綁起來的奶娘帶走。
帝王一怒,血流千里。面對著盛怒的皇帝,其他人都不敢觸其霉頭,鈕祜祿氏自詡為後宮之中,在這等時候站出來勸慰帝王責無旁貸。便大義凜然地走上前,直直跪在地上:「萬歲爺息怒,此時最重要的是長生阿哥身體。」
鈕祜祿氏到底還是有著康熙的尊重,她的勸諫康熙也聽到兩分,他將視線從長生身上挪開,看著太醫說道:「王太醫,朕知你素來擅長小兒科,長生阿哥情況到底如何?」
被帝王壓迫感十足地凝視,王太醫瞬間出了一身的白毛汗,他極力制止住身體的戰慄,戰戰兢兢地回道:「萬歲爺,長生阿哥年歲尚小,身子素來也若,這是入口了不潔之物,傷了根本,現如今臣只能勉強開個方子,但這方子阿哥能不能咽下去也兩說。」
「我的長生啊!」還沒等康熙作出反應,馬佳氏聽見太醫的話,復又趴在長生的床頭,嗚嗚哭了起來,雲珠不忍地看著她。
太醫的話說得委婉,言下之意卻也分明,康熙深深地看著長生,長嘆口氣,揮手示意太醫出去開藥。
康熙的動作,馬佳氏恍若未聞,她哭過一陣後,又想起了些什麼,突然又抬頭看著康熙:「萬歲爺,奶娘該死,長生阿哥除了她的奶,沒入口他物。」
康熙的濃眉擰起,示意小太監將梁九功叫喚回來。
梁九功何等人物,揣摩人心已然成精,將奶娘帶到偏殿,不過三兩句話,便將奶娘掏得一乾二淨。
聽見康熙的召喚,他也不虛,拎著奶娘便來到御前。
捆綁奶娘的繩子已經被鬆開,早已給奶娘判了死刑,現下的審問是為了追查奶娘是否受人指使,當然,無論結果證明奶娘是否無辜,僅憑她將主子照顧成這樣,便已然沒有了活路。
奶娘能當皇子的乳母,自是經過了重重選拔,她也是好人家出身,家中也是正黃旗包衣,在內務府里多多少少也算是一號人物。
她被壓著跪在長生阿哥床前,見床上的阿哥氣息奄奄,熬好的藥被宮女餵進嘴裡,下一秒又全從嘴角流了出來,巴掌大的小臉已然脫相,看著便不是長壽之兆。
濃濃的絕望湧上心頭,她自知難逃一死,腿軟地再也支撐不住,往地上滑去,臉上是無盡的灰敗之色。
對於奶娘這副樣子,梁九功內心毫無波動,阿哥是何等金貴的人,作為奶娘,對於接觸之物自當萬分的留心,無論有心還是無意,萬不能讓自己的奶水出了岔子,出了這麼大的問題,奶娘真的是萬死也難逃其咎。
只是,這事情有點難辦,一個處理不好,後宮又要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