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急急吩咐:「錢嬤嬤去太醫院請御醫,萱草去前面找梁九功公公,讓他覷著空將這個事和萬歲爺回稟。」
說著,她一口將杯中的濃茶灌下,急急忙忙往鍾粹宮走去。
雲珠心中掛念著孩子的請款,思忖片刻便也抬腳跟了上去,其他的人不知出於什麼考慮,也沒散去,一大群人烏央烏央地又到了鍾粹宮。
二月里迎春花已經稍稍探出了頭,嫩綠的樹葉從枝丫間長出,鵝黃的花骨朵給肅殺的冬天帶來生的希望。
被迎春花包圍這的鍾粹宮,氣氛卻截然相反,一片愁雲慘霧。
雲珠走進室內,只見長生阿哥躺在床上,臉燒的通紅,連哭泣都沒有了力氣,只能偶爾聽見抽噎之聲。饒是紫禁城裡那個窄窄的小床,長生阿哥躺在上面也只是小小一隻,襯得床都大了許多,被子一蓋更顯得瘦瘦小小,只在呼吸間能見著薄被輕微的起伏。
馬佳氏守在床旁邊,輕輕地抓著長生阿哥的小手,哭得傷心欲絕,兩個眼眶通紅,卻已沒有一滴淚能夠流出,只能聽見她嘶啞地哀嚎聲。
對著走進來的這群人,馬佳氏充耳不聞,只一心一意地用帕子擦著長生阿哥臉上的虛汗。
這等時候已經沒有人計較馬佳氏的慢待,再怎麼嫉妒馬佳氏能生,對著很可能失去孩子的母親,連最刻薄的人也說不出什麼難聽的話。
雲珠嘆了口氣,看著亂成一團的宮女們,拉了拉萬琉哈氏的袖子,在萬琉哈氏疑惑看過來時,用眼神示意她看著這一屋子的人。
萬琉哈氏恍然大悟,這鐘粹宮住著的可不止馬佳氏,還有她們幾個呢,馬佳氏憂心兒子無心招待無人責備,但如此多宮妃到了鍾粹宮,連杯熱茶也喝不上,卻是萬琉哈氏等人做的不對了。
衝著雲珠使個眼色,便拉著雲珠到茶水房裡幫忙,看著春杏他們將一盞盞的茶沖泡好。
等茶的間隙,雲珠疑惑地問道:「你們住的這麼近,也沒聽見什麼動靜?」
「我也正納悶呢。」萬琉哈氏猶自不解:「馬佳格格傷了身子,小皇子也病懨懨的,這段時間鍾粹宮裡格外清淨,人人都怕鬧出動靜吵了小皇子休息,連口角都沒了,昨兒個也照常,知道萬歲爺沒有翻我們的牌子,都好早便進了屋子,院子里安靜地緊,一晚上我實在沒聽到長生阿哥不好的動靜。」
唔,這是急症,雲珠杵著下巴,如是想到,心內愈發感覺不詳,希望御醫醫術精湛,能藥到病除。
很快,春杏便將茶沏好,一杯杯地端了進去。
御醫也急匆匆地帶著藥童趕了過來,這大冬天裡都走出了一身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