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元穩穩立在床頭,手裡還托著從她身上解下來的窄袖袍子,他抬手握住姜佑的手腕,輕巧一轉,就把匕首控在手裡,對著姜佑微微笑道:「您要記得,若是真有人想對您做什麼,這麼個小物件可不頂用。」
姜佑皺眉看他,似乎有些心驚,薛元低頭看她:「皇上吩咐我把您帶到這兒來,方才為著大事兒,對您用了些安神香,您是大度之人,應當不會見怪的。」
姜佑撇嘴:「辦大事兒跟對我用藥有什麼關係,還不是你怕我添亂,懶得照管。」她仰頭道:「父皇怎麼樣了?叛王解決了嗎?」
薛元先是一垂頭:「臣不敢。」他穩穩抬起頭:「皇上很好,一切都在皇上的算計之中,叛王也逃不脫皇上的手心。」
他沒說出這一切不過是孝宗為了請君入甕布下的局,只輕描淡寫地說了說現下的情形,姜佑聽得一頭霧水,瞠著兩眼看著他,糊裡糊塗地道:「哦,那,那就好...」
薛元取了新備上的袍子給她換上:「這事兒本和您沒得關係,不過皇上讓您過去瞧瞧,說是見識見識也好。」
姜佑本不耐煩換,聽了這話立刻乖乖任由他換上,薛元滿意點頭,等她穿好衣服,要把她的手架在自己手臂上扶著她出去,卻被她側身閃開,咕噥一聲『我不讓人扶』,她一下子跳下床,意氣風發地一揮手:「咱們這就出去,去看趙權是如何自掘墳墓的。」
薛元立在她身邊,似笑非笑地道:「幸好您現在在這長樂宮裡,若是方才真的落到了趙清手裡,那現在可就麻煩了。」
初生的牛犢不怕虎,姜佑方才真還沒想那麼多,她怔了怔,被殿門外的冷風一吹,臉上這才顯出一星半點的後怕來,她一轉身甩開步子往外邁:「那咱們出去吧,不要讓父皇等久了。」
......
這時候孝宗坐在城牆的角樓上,趙權立在城牆下,身後是黑壓壓的士兵,他手裡拽著個半大的女孩子,對著孝宗昂頭道:「皇上,您難道連太子的性命都不顧了嗎?」
他一邊說一邊心裡大罵趙清,要是趙清早把人給他帶來,他又何必拿個假貨來冒充,趙清如今身受重傷,他現在倒還不知道姜佑已經被尋回的消息,現在他已經身陷重圍,只能拼死賭一把了,沒準現在孝宗也沒尋到姜佑呢。
孝宗看著已經被包圍的趙權,還有他手裡的『姜佑』,竟有些啼笑皆非:「事情都到這個份兒上了,你還真是死不悔改。」他抬手招了招,姜佑急匆匆上了城牆,腳步飛快地跑到他身邊,然後對著趙權道:「都到這時候了,你還指望著一個假貨糊弄朕,趙權啊趙權,你這輩子真是白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