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賀年臉色有點苦:「可不是,兩人手裡都沒實權,只能鬥嘴皮子上的功夫,沒想到鬥了兩個回合,本以為太子這邊已經占了上風,沒想到...」他忽然壓低了聲兒:「寧王突然提出幾個證人來,非證明殿下不是先帝所出。」
薛元理了理頷下的組纓:「早就料到的事兒,寧王不拿出身說事兒才稀罕。」他嘆道:「她辦事到底還是不老成,不過能逼寧王早早地用出這個殺手鐧,也算不錯了。」他抬步出了院子,天青色的大氅帶起了幾瓣梨花,半空中劃出一個渺渺的弧度:「總歸是一個道兒上的,不拉拔一下也不好,把前些日子備下的人手都帶上吧。」
薛元抬步跨出了院外,一片梨花瓣飄飄悠悠地落了下來,擦過他豐潤艷紅的雙唇,他撩開寬大的垂胡袖,抬手接了,細細地摩挲著,柔滑的觸感似曾相識。
他嗤了聲:「磨人精。」
☆、第21章
一路趕著去了太廟,還沒進到殿門,就聽鎮國公的中氣十足的怒斥聲傳了過來:「...王爺慎言!皇后身為國母,出嫁前便素有賢名,出嫁後更是恪守禮教,端柔賢淑,母儀天下!豈會因著爭寵做出這等事兒?況且皇上與殿下相處十餘年,難道連自己的親女都辨認不出嗎?!」
接著是寧王不溫不火地聲音傳了出來:「我也不願相信皇嫂是這等人,但此事兒事關我皇家血脈,如今人證物證俱在,也由不得我不信。」
裡面許久沒傳來聲音,忽然姜佑的聲音帶著憤懣傳來出來,卻不是對著寧王,她在殿門前向著孝宗和張皇后合葬的地方遙遙行了個大禮,面色滿是鬱憤委屈:「母后啊,您含辛茹苦,對外要勸諫父皇,廣施恩澤,這朝中上下,誰沒有受過您的恩義?對內要管轄六宮,教養兒臣,兒臣的品性教養皆是來自母親,可惜您體弱身單,早早地仙逝了,如今子欲養而親不在,兒臣報答不得您的哺育之恩,受過您恩惠的人也無以報償,如今還讓人污了您的身後名,都是兒臣無能啊!」
這話說的底下的朝臣麵皮發紅,都帶了些羞慚,孝宗寵信宦官,最嚴重的時候,昭獄裡都是人滿為患,幸好這時候有張皇后在旁時時勸諫著,這才免了許多屈打成招的冤假錯案,所以姜佑說張皇后有恩於朝臣倒也不為過。
底下已經有幾個德高望重的大臣站了出來,紛紛勸言:「皇后賢德,殿下又在宮中多年,在皇上膝下盡孝,怎麼可能不是皇上親子?王爺莫要聽信小人讒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