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佑一時沒想起是誰來,半晌才回憶起那個二世祖昨天叫囂著自己是富昌侯家的嫡子,她聽完滿臉鄙薄道:「八輩子都是泥豬癩狗的人家,仗著祖上出了個皇后便得意忘形了,教出的那樣的貨色來,還有臉上別人府上堵門,真是不知所謂。」她說完起身道:「這事兒到底是因我而起,也不好讓何老為難,我出去把這群人打發了。」
富昌侯對於百姓和小官小吏算是高門大戶了,但對皇上來說還真不算什麼。薛元也不想事事都拘著她,因此只是叮囑她若是不成命人來找他,仍舊坐在原處慢慢地用著早膳。
姜佑跟著下人走了出去,外院的正廳里一聲咆哮傳了出來:「何文正,你何家雖然勢大,我們富昌侯府也不是好欺負的,這事兒你別想就此沒過了!」
姜佑聞言忍不住皺了皺眉,何老如今雖然致仕,但在清流中的聲勢卻不減當年,沒想到這富昌侯倒是生了一副牛膽,敢這般跟他說話,真是什麼老子生什麼兒子。
何老在外不緊不慢地道:「老夫知曉侯爺的苦處,但昨日令公子差點引得流民大.亂,證據確鑿,老夫也沒法子啊,侯爺跑到我何家要的什麼公道呢?」
何長明的聲音也跟著傳了過來;「侯爺還請息怒,令公子之事我們雖然跟著難過,但終究事情已經過去了,侯爺這般抬著棺材堵了府門,豈不是讓全金陵人瞧笑話嗎?」
富昌侯哼哼冷笑幾聲:「你少給我裝糊塗,誰不知道張東嵐如今就在你們府上,你們把這個殺我兒的主犯交出來,我二話不說立刻掉頭走人。」
何家上下唯一知道『張東嵐』真正身份的知道何老一人,他當然不可能把姜佑交出去,甚至都不會讓她出面對峙,萬一驚了聖駕誰擔待得起?他在正廳捋了捋鬍鬚:「此事不可,張三公子老遠從京里鎮國公府趕來,在我何府住下,是我府上的貴客又不是犯人,哪裡輪的上老夫來交出人來?」
他刻意點出『張東嵐』的出身,就是想讓富昌侯適可而止,但他卻沒把他的出身放在眼裡,要是鎮國公和張東正在這裡他說不定還會忌憚幾分,可張東嵐一個庶出的,就算按了個嫡子的名頭也不算什麼東西。
他想到昨晚見到自己身首分離的兒子,心裡大恨,面目猙獰,抬手就想扯何老衣襟:「你少廢話,若是今日不交人出來,我便讓人圍了你這何府!我們家可是皇親國戚,到時候看看皇上會幫著誰!」
被點名的皇上聽了一會兒牆角,這才施施然走了出去,不急不忙地道:「我就是張東嵐,不知道侯爺尋在下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