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妖族聖殿內封印的大道之力有異,張玉涼不得不回去處理此事,這一去便去了六七日,連一句口信都未傳回來過。
「你對我與玉涼的關係倒是接受良好。」程澹笑了笑,擰乾毛巾敷到臉上,他的聲音在熱氣蒸騰下略顯模糊。
「那是因為我以前見過幾次類似的事,早已習慣了。」千夢角繞到程澹身後,從抽屜中拿出木梳,攏起他烏黑的長髮仔細梳理,「而且我知道,公子待我,一如祭司大人待您,自然沒什麼不能接受的。」
「原來你知道?」程澹訝異地揭下毛巾,「我還以為你不知道呢。」
看他們二人平時的相處方式也不像是確定關係的戀人,更像兄弟親情。如果千夢角知道宮繁的心意,那他們是怎麼還能如此自然地相處的?都不會覺得尷尬嗎?
千夢角熟練地為程澹梳起髮髻,簪上張玉涼送他的木釵,語氣輕鬆地道:「我十歲便跟在公子身邊,服侍他的衣食起居,這世上再沒有比我更了解他的人了。有些事,他不說不代表我不知道,而我知道,也不表示我們的關係必須要因此改變。」
「是嗎?」程澹吐出用以漱口的青鹽水,「情感之事我不太懂,不過人與人之間的關係,說多了也就是合適二字,你們覺得好便好。」
「我……」千夢角嘆了口氣,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沒說什麼,反而轉移話題,「程澹大人最近可是在編纂民間傳說?」
這個話題轉的猝不及防,程澹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點頭道:「是啊,但面前只寫了三個故事,都是玉涼得閒講的。怎麼,你要給我提供寫作素材嗎?」
「素材啊……」千夢角歪頭思忖,「公子確實跟我講過一些有關妖族的故事,大人願意聽的話,用早飯時我再同您說。」
終於又等到新的創作素材,程澹正要應聲,忽然聽見門外傳來張玉涼清冷的聲線:「說什麼?」
不知為何,聽到他的聲音,程澹和千夢角的第一反應是先對視一眼,前者放下毛巾,後者收回撥弄他頭髮的手,之後才一起看向門口,恰好對上張玉涼投來的視線。
「祭司大人。」千夢角躬身行禮,見他對自己揮了下手,連忙識趣地退出房間,讓二人獨處。
張玉涼緩步走到程澹身前,目光掃過他精巧的髮髻,輕哼一聲,抬手拔了髮釵,拆散他挽起的長髮。
「不是說以後都由我來替你打理頭髮嗎?」
看他神色稍帶不悅,卻並無凝重之態,程澹就知道聖殿的事已經順利解決,這幾日一直提著的心也放鬆不少。
「你回聖殿有六……七天了,你又沒說幾時回來,我總不能日日披頭散髮吧?」程澹回身拿起梳子塞進張玉涼手裡,「喏,我的頭髮就再交給你了。」
張玉涼這才緩和了表情,拉著他到床邊坐下:「我回聖殿這幾天又學了一種較為複雜的髮髻的梳法,正好今日有空,可以試試。」
「你是在拿我練手嗎?咳咳……」程澹開了句玩笑,但話剛說完,喉嚨一陣癢意湧上,他還未來得及掩飾,就忍不住咳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