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夫人有些不耐,瞥向裴青臨,矜持冷漠地問:「你就是大娘子的先生?近來大娘子功課學的如何?」
沈語遲的睫羽顫了顫。
裴青臨方才沒做任何表示,但他若是當著眾人的面兒揭穿自己要對楚夫人不利,沈正德非得生生掐死她不可。
儘管心裡有了準備,但大禍即將臨頭,是個人也難以鎮定。
裴青臨稍稍向她這裡瞥了瞥,將她的一切情緒波動盡收眼底。他刻板答道:「大娘子聰穎了悟,不過性子跳脫了些,學的不算很快。」
沈語遲驚詫地瞪圓了一雙桃花眼。
楚夫人倒是對這個回答很滿意,她就是知道裴青臨對沈語遲說不出什麼好話,才著意問他。她理了理裙擺,神色淡了下來,擺出准婆婆的款,回首看了眼楚淇:「我就這麼一個兒子,他是我的心頭肉,自小被關照著長大的...」
她抬眼盯著沈語遲,加重語氣:「所以我希望他日後能找個處處照料他,事事都打點周全的少夫人,大娘子,你明白麼?」
沈語遲回過神來,從裴青臨身上挪開視線,低低嘀咕:「要不要順便幫你兒子把尿不濕換了。」
裴青臨聽的真切,不由揚唇一笑。
楚夫人沒聽清楚,高傲地『嗯?』了一聲。
沈語遲就沒打算嫁進楚家,哪怕楚夫人要求兒媳上天入地會七十二變也無所謂,於是含蓄一笑:「夫人放心,我明白。」
楚夫人見她柔順,這才稍稍滿意,又挑剔她了一會兒,拿足了架子,這才命下人帶她入席。
沈語遲兩輩子第一次算計人,心口砰砰亂跳,忙借著喝了兩口酒壓了壓。
還沒等酒勁上來,她手臂先癢了起來,她撓了幾下才發覺不對,撩起袖子一看,手臂上不知何時冒出幾顆小紅疹。
她呆了呆,冒出一串素質三連。
她,她萬萬沒想到,楚夫人對迦南過敏不假,她自己居然也特麼對迦南過敏!
只不過她症狀想必比楚夫人輕得多,前幾天用量極少一直沒發作,今兒為了生效多放了點,又被酒勁一激,居然就這麼發!了!疹!
她簡直要吐血,下意識地轉頭去看不遠處的楚夫人,短短一會兒的功夫,她手腕上已經冒出幾粒疹,臉上的笑也勉強起來,不過為了儀態強撐著罷了。
沈語遲沒她那麼好的定力,已經癢的有點坐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