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特別不開心地跺了跺腳:「你這人真是的,有你這麼做客的嗎?主家還沒見到,你就要跑了!」
沈語遲給她氣樂了:「那也沒有郡主這般待客的啊,你有貴客,那就去招待貴客啊,何必又下帖子邀我來?」
永寧郡主被懟了回來,皺起眉地瞪著她,沈語遲毫不畏懼地跟她對視。
眾所周知,跟人瞪眼的時候忍住不笑,其實是個挺難的差事,兩個小姑娘鬥雞似的互瞪了半天,還是沈語遲先忍不住樂了。
永寧郡主眼睛瞪的更大,不滿道:「你笑什麼!」
沈語遲努力憋住笑:「這不是看你長得可愛,我忍不住笑嗎。」永寧給她突然的調戲搞得還臉紅了一下,她又擺了擺手:「郡主不是叫我來坐海船嗎?我可是為了坐船看海才來的,要是沒船坐,我可就走了啊。」
永寧郡主上前幾步,一把扯住她。她沒好氣地哼了聲:「放心,不光能坐船,好酒也管夠!」她又一臉不服,高傲地抬起下巴:「別以為就你會喝酒,其實我也挺能喝的,上回那是沒發揮好,今兒非把你喝趴下不可!你今兒沒喝醉就不准走!」
上回她想整沈語遲不成,自己反而被喝倒了,好不丟臉,今兒一定要把這場子找回來!
沈語遲不以為然:「成啊。」
朝廷給海船的規格定下了嚴格的條例,縱然永寧是郡主,她拿來遊玩的海船也不過是中等大小,請來的人里除了幾個相熟的姐妹,就是沈語遲了。
俗話說天下酒友是一家,沈語遲和永寧本來互相看不順眼,但又拼完一場酒之後,非但沈語遲看永寧順眼不少,永寧也覺著她這人倒也還成。
沈語遲陪她又喝了幾盞,看著外頭天光正盛,船已經離岸老遠了。她借了醉酒的由頭跑出去,掃了一眼四下蒼茫的海面,又轉頭確定周遭無人,她從內袋裡小心取出那枚私印,用力拋向了波光嶙峋的海面。
這下她的心頭大石總算是落了地,楚家人就算再怎麼想為兒子報仇,也沒有大海撈針的本事了。
這可真不是她小題大做,別以為處理物證是容易的,登州城裡大小湖泊河流都有官府登記備註,甚至包括私宅里的池塘湖泊,這些都要登記在冊,還有人定期清理,怕的就是有人失.足落水,出了人命,所以像這等物證很容易被底下人無意打撈出來。
同理,這玩意也不能隨便扔在哪個旮旯角或者山林里,因為各處的垃圾官府都有專人管理清掃,當然她也不能拿去埋了,埋的淺了很容易被人發現,埋深了要挖坑,動靜又太大,所以想來想去,只有扔海里才最萬無一失。
所以古裝劇里那些殺了人直接扔草叢裡的,也就只能看看,畢竟電視劇里的草叢可能連著黑洞,屍體一扔進去就會自動消失。但真正的古人可精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