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記得很清楚,他當時絕對留下書信告訴過她原委,可那封書信卻走失不見了。他不敢說留下書信她一定會原諒他,但至少不會像現在這樣信任全無,他這迴路過登州,必然要查一下書信丟失之事。
但在這之前,他該怎麼挽回她呢?
她已經很久沒對他笑過了,他馬上就要離京,他能在離開再跟她說說話,讓她再對自己笑一笑嗎?
裴青臨的神色由勝券在握轉為了陰鬱黯淡,變化之快,讓旁邊站著的衛令都忍不住同情起他了。
衛令正琢磨著要不要勸他幾句,裴青臨又往西面瞧了眼,一言不發地下了城樓。
......
沈府現下也不太平,白氏眼眶發紅,神色疲累:「前些日子我瞧阿秋還算活潑,這怎麼突然就懨懨的呢?」
沈正德也關心這個長孫,忙問道:「可請了大夫?」
白氏點了點頭,神色也不大精神:「京里有名的小兒大夫都請了個遍,我還舍了情面,讓顧夫人請了太醫來府上診治,都沒診出個所以然來,只說是孩子著了風寒,所以精神不好,開了些去風寒的湯藥罷了。」她咬了咬唇瓣:」可我總覺著...阿秋的病好像沒有這般簡單。」
沈正德忙道:「你可別胡思亂想,咱們阿秋福澤深厚,既然太醫都說是受了風,那想必真就是風寒,你別把孩子沒病再瞧出病來。」
沈語遲忙道:「嫂子,我聽說陪都住著一位姓江的神醫,他極擅小兒症候,咱們要不要帶阿秋去看看?「
沈正德還沒出聲呵斥,剛在宮裡當完差的沈南風就匆匆跑進了正堂:「伯父,弟妹,大妹妹,出事了!」
沈南風是沈南念和沈語遲的堂兄,和兄妹倆一向親厚,當初沈家一家子回京的時候,他還特地來接過一家子,京里的祖宅也全靠他收拾打理。他如今人在羽林軍當差,雖然官位不高,但因為是天子近軍,總能得到不少一手消息。
沈語遲見他踉蹌了一下,忙扶他坐下:「堂兄,你慢慢說。」
沈南風語調急促:「北蠻起了兵亂,太子如今身陷北蠻,不得歸來,就連山東也被牽連,卷進這場紛爭里...」
這事兒雖然嚴重,但跟沈家到底沒什麼關係,沈語遲正不解他為何著急忙慌的,他繼續沉聲道:「當初沈側妃和伯念都被太子帶去了北蠻,太子身份貴重,在戰亂中尚能保全自己,但側妃和伯念如今...」他咬一咬牙:「不知所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