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輕暮瞪著他,有心不理,可是腳下猶豫著,還是慢吞吞走了過去。
活動室很大,中間擺著長條桌,上面有些學生會的宣傳海報和繪畫顏料,天花板上懸掛著投影機,應該是為了投影環境遮光,窗簾布比一般的要厚,沉沉的紫色絲絨布垂在地上。
秦淵推開了窗戶,外面的風撲面而來,帶著初開的米桂花甜香。
同時,滿目的濃蔭忽然躍入眼帘,堵住了整扇窗戶,盛大又恣意。
阮輕暮眼睛瞪大了,忽然醒悟過來。
實驗三中有兩棵著名的老樹,一棵是操場上的百年香樟,一棵就是文體樓下的這棵大合歡樹。
合歡樹又被歷屆的學生戲稱為情人樹,同樣也樹齡悠長。長在文體樓下,樹冠早就遮蔽了附近好大一片地方,從這裡望出去,這個活動室正好被大片的濃蔭擋住了。
合歡樹的枝葉是那種嫩嫩的淺綠,白天看格外溫柔,可是夜晚的時候,還是顯出了濃碧色,透過鋪天蓋地的墨色枝葉,依稀看得見外面的疏朗星光。
可是樹蔭再加上窗簾的話,這裡的燈光的確很難被人發現。
秦淵扭過頭,俊朗眉目映著外面的月色和細碎星光:「學長還說,他把這個風水寶地留給我們了,祝我們都能找到一個人,想要帶他來。」
阮輕暮飛快地看了他一眼,剛剛平復了一點的心跳,又開始加快。
他飛快地吸了一口窗外的新鮮空氣,乾笑:「啊哈?你們學霸們的世界真奇妙。」
秦淵輕輕笑了一下。
他沒有看向阮輕暮,雙臂搭在窗欞上,像是在自言自語似的:「我沒帶任何人來過。你是第一個。」
以後也不會有任何人的。
阮輕暮和他並肩站在窗戶邊,無邊的靜謐中,他忽然伸出手臂,用力向前一跳。
秦淵就在他身邊,被他這忽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就猛然一攬,打橫抱住了他。
阮輕暮伸著手,渾身僵硬地揪著窗外的一根樹枝,慢慢回過頭,目光看向了自己的腰。
???
他就隨便想揪片樹葉,化解一下尷尬和沉默,這是什麼狀況?
「你……你幹嗎?」
「你幹嗎?」
兩個人幾乎同時發問,秦淵臉色有點白,阮輕暮臉色有點紅。
好半天,阮輕暮才重重一扯,從窗外搖曳的樹枝上摘了幾片合歡樹的葉子下來,眼神斜睨:「你以為我要跳樓?」
秦淵沒說話,卻也沒有鬆開手臂。
他和阮輕暮住在一個寢室里時,看過很多次他的腰。
洗完澡後,穿著小背心爬上鋪,總是很容易露出一小截細腰;在上鋪看書和玩手機也不安生,滾來滾去的時候,也很容易就上衣皺成一團,露出來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