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思年用力掐了他的大腿側邊嫩肉一下:「放屁,再說一個母字試試?」
「不母不母!」厲原被掐得差點跳起來,嘴裡亂七八糟地叫,「我家阿年是翱翔的雄鷹帶著小鷹仔,奔跑的獵豹帶著小包子們、哦不對,小豹子們……」
龔思年終於被氣笑了,主動伸出嘴唇,堵住了他:「閉嘴吧你!」
一個熱情的吻漸漸變得纏綿,兩個人呼吸加重,在這小小的隔間裡,身子都有點發軟,龔思年更是有點恍惚。
眼前的戀人說得對,纏繞在他們之間的,更多的是少年往事,穿過長長的七年時光,怎麼也忘不掉、放不下。
小時候,兩個人一起住在部隊大院裡,真真正正好得穿一條褲子。
厲原是家裡的獨生子,老爺子和老爸都希望他從軍進部隊,可是他卻完全沒興趣,上了初中就忽然迷上了樂隊,開始玩吉他、聽搖滾,成績荒廢了不說,還常常和一幫子狐朋狗友練歌練到徹夜不歸。
龔思年整個初中和高中的記憶里,就充滿了這個發小被三天兩頭揍得下不了床的樣子。
他那時候成績好,家境更是優渥,雖然性格有點孤僻內向,可遠不如現在這樣毒舌尖銳,每次看厲原被揍,都又著急又心疼。
只是疼在心裡,嘴巴上也說不出來。
那時候,都還懵懂得厲害,彼此都不知道這份青梅竹馬會終於有一天變了質,成了眼中沙、心中痛。
高二那年夏天,厲原他爸有一次發了狠,追到了厲原樂隊排練的地下室里,把他拖了回來,回到家直接上了藤條,把他屁股打得紅一道紫一道的,躺在床上,下不了地。
他心裡恍惚著,一會兒想著少年時厲原的青春模樣,再看看面前的英俊男人,忽然問:「你爸現在接受你做樂隊了嗎?」
厲原微微一笑,停止了親吻,伸手抱著他的腰:「嘴上一直罵我敗壞家風、不務正業,可上次上綜藝,我媽跟我說,他一集不落地追著看呢,還偷偷抱著ipad搜評論。」
龔思年幽幽嘆口氣:「只能希望父母終究會妥協吧。」
他們倆還沒來得及出櫃就分了手,少年時尚未面對過那些狂風暴雨,可是分開的這幾年,麗媛的家人已經慢慢接受了兒子的離經叛道,他的父母卻在他幾年前被迫出櫃時傷透了心,至今冷戰著。
畢業後,他按部就班地進了一家大醫院,可是卻發現頂頭上司、科室主任是個同性戀,在一次偶然的小圈子聚會中見過。
本來也完全相安無事的,可是這個人渣卻在行醫時猥褻男童,正好被他撞見,可是孩子的哭訴被那個人渣一口否認,咬定自己是異性戀,絕不可能作出這樣的事,龔思年的作證更是個人私怨,做不得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