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姐,有什麼事兒?」何雪言臉色變了:「爸上醫院了?!」
第3章
何雪言嚇死了,臉都刷白了,等鬧清楚是玻璃杯打爛劃了手,心才從嗓子眼掉下來。她家二老,沒一個是讓人省心的,就會跟她這兒鬧騰。
顏扉開車把她往醫院送,路上還安慰她:「你別擔心,只是劃了手而已。」
何雪言抿著嘴,她倒是沒為劃了手擔心的要死要活,主要是氣她那個從不操心家裡事的娘。按理說,女強人難當,她娘贏得了身前名,那少不了背地裡圍著她娘付出的人。
她爹,何重慶,按理說也是有才學的人,畢業分配在市機關給領導當秘書。遇上她娘也算命中劫數,結婚第二年,她爹就主動跟領導請辭,調動去了一個清水衙門任了普通幹部,大好前程就此斷送,自此每天回家做飯、掃地,有了孩子後,更是全職保姆。興許是累的,後來高血壓中風,搶救過來後手腳勉強能行動,但是說話說不清了。
這要攤上個賢惠媳婦照顧照顧也就罷了,只可惜,媳婦一生沒接過地氣。徐總的腦袋裡柴米油鹽都在別人家,做個飯都不知道開煤氣灶,開了煤氣灶更麻煩,燒壺水都不知道關火。
就這麼生猛了,來一記者採訪,活活把這段子寫成了詩意。什麼她的腦中就只有美好的藝術,生是為了美,活是為了美,對世俗一無所知,樸素的可敬可愛。這報紙上印出來的光剩美了,輪到何雪言身上,就兩個字形容:造孽。
她老娘是一輩子腳離地,害苦的還不是何雪言。
玻璃杯子劃了手這麼大點破事兒,她娘打的是120,急救中心心急火燎開了車過去,差點就要摔口罩了。那救護的還說的比較經典:「你不會給他貼個創可貼啊?」
可救護車來也來了,無奈何就當去醫院檢查身體了,拉著呼呼又往醫院跑。顏扉把她送到了醫院,何雪言又怕讓人見了家醜,三言兩語要打發顏扉:「他們沒事兒,醫院亂糟糟的,你回去忙你的事兒吧。」
顏扉把她看一眼,就知道她什麼德行,做人死要面子活受罪。懶得再說她這個人,趴在車窗邊道:「那我不管你了,有什麼要幫忙,給我打電話。」
「那下回我打電話,你別給我按了。」何雪言對這種行為還有些憤憤。
「那你打電話也別在12點以後啊,工作我一般都明天說。」顏扉笑的翹起了嘴角,眼神溫柔看著她,隔了幾秒看到她走上台階,這才跟她揮了揮手,開車走了。
何雪言看著她的車走,無奈的嘆口氣,縱容了這死丫頭利用完人就跑的性子。她自己還忙著,狼狽著就往樓上病房去。一路從擁擠的走道,跑去病房了,看到的情景和想到的也差不多。
她父親中風口齒不清的亂啊啊,躺在床上瞧見她來,眼神還有些內疚。她娘在旁邊帶著眼鏡,手裡還拿著書稿,旁若無人的看著。難得的是,她姐姐何雪茗也在,姐妹相見,何雪言無來由被數落了一頓。
「你怎么半天才來?叫你平時多留心點家裡情況,關鍵時候又見不著人。」何雪茗一身黑色名牌大衣剪裁利落,比何雪言個子高一些,顯得盛氣凌人。
何雪言不想和她爭吵。
她姐姐比她大6歲,從小比她精明能幹,雖然也沒繼承了母親文藝的細胞,卻在藝術品投資這行混的風生水起。憑藉母親多年攢下的名聲,認識的老友,何雪茗經營的畫廊在業內有口皆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