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雪言點了頭,她姐的錢不花白不花。想了想,拉了她姐一下過去點道:「我跟你說個事兒,你快辦了。」
「怎麼了?」她姐開口。
何雪言想起顏扉的主意來道:「你房多,你把離咱家近的那套空出來,把張阿姨跟她兒子,兒媳婦都接過來住進去。你再在公司里找個保安的工作,讓她兒子幹上事兒,工資開高些……有什麼要求儘量答應人家。你讓張阿姨能回來照顧爸媽……算我求你幫個忙。」
何雪茗是生意人,按道理這是虧本買賣,可何雪言好容易拉下臉求她,再不想計較道:「可真是你想的主意,這條件比公務員待遇都好。這阿姨不回來,肯定是神經病了。」
「你幫嗎?」何雪言道。
「順你一次,你是我妹,爸媽也要人照顧。」何雪茗答應她了。
何雪言心裡石頭落地,跟她姐稍稍露了點好臉。
收拾東西,何雪茗趕回去去看老太太。
她姐走也好,她落得清靜,而且她姐嘴甜會哄老太太開心。
「大姐慢走。開車看路。」王旭東還擠兌。
何雪言瞪了他一眼,王旭東輕浮好勝的毛病改不了。耳根清淨要保住,才對王旭東道:「你們都回去吧,我這照顧我爸七八年都順手了,病房小擠來擠去。我爸病了,也得休息。都回去去,讓你們操心了。」
王旭東好說歹說要留下幫她,何雪言沒給好臉,最後把他轟出去了。白霖羽倒識趣,看了她兩眼,不說話也就離開了。
何雪言望著她爹,坐在病房的沙發里,感覺自己快成了一堆散沙,抓都抓不起來,累崩潰了。
歪著腦袋,靠著沙發就沉沉睡了。
噩夢連連,還糾結著爹摔了的事兒。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夢裡頭恍恍惚惚,看見一個穿白衣服的人給她蓋被子,跟護士在小聲說話。她太困,反應不過來。
等驚醒了,額頭都冒汗。身體太虛。
病房裡是檯燈的光,她一覺睡的都到半夜了。她爹還沒醒,機器的生聲滴滴嘟嘟,顯示沒異常。
她伸手掀了自己身上一條厚羊絨毯子,愣了半天。
桌子上,水杯里熱水還冒煙。旁邊放著大的保溫飯盒,筷子,勺子都在下面餐布上擺著。
擰開蓋兒,冬瓜排骨湯。熱騰騰,香氣襲人。
何雪言正想嘗,勺子都拿在手裡了,感覺有那麼點不對,咽得難受。
把勺子丟下來,起了身推開病房門。
走道里冷冷清清,門外頭的長凳子上,白霖羽正在收拾一個背東西的包準備走。
何雪言抿著嘴不說話。
白霖羽在她對面攏了頭髮,把巴寶莉的圍巾系好,淡淡開口:「你不想見我,我知道,我走了。」
「滾!」何雪言低聲吼出來,眼睛紅著,像憋了三五年的悶雷道:「有多遠你滾多遠,你們都給我滾,我一個都不想看見!我就算一個人一輩子,也不要人可憐!」
白霖羽皺著眉頭,拎著送飯的包,裹了大衣朝她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