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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吃東西,沒有開燈,不知道什麼時候回房間睡的覺,也許是在客廳坐到了午夜,可能哭過,這些她都記不得了,只覺得很疲憊。大腦沾上枕頭,四周黑的讓她感到安慰,谷底靜悄悄的,她覺得自己根本也不需要被誰喚醒,於是就睡了。
天亮的時候,是宋立來拍門的。出版社的公車,司機拉著他來帶何雪言一起去發布會。商務車裡跳下去,他有些喜氣洋洋的樣子,幾乎是立了頭功般先給何雪言打電話。
打了半天沒人接,他嘮嘮叨叨道,不是昨晚發簡訊約好了嗎?只好放棄電話去拍何雪言家的門。一心急,手勁不小,咚咚只響,結巴著喊了:「雪言!何雪言!你在家嗎?我來接你了!」
頭有些醉酒般疼,何雪言迷迷瞪瞪起來的,聽見院子外面喊,躺在床上愣了三分鐘,漸漸才回憶起這聲音是怎麼回事兒。她有點不耐煩,就隨那個男人在外面鬧騰,自己慢慢起來換了衣服才去開門。
「雪言,你在家呢?我喊了十幾分鐘了。我差點就去醫院找你了。」宋立見她不由自主露了笑,又怕站得太近唐突了她,往台階退了一步,很喜歡的那樣看她:「司機等著呢,總編特意叫我來接你,我們快走吧,趕時間。今天來了好多朋友,王旭東他們都在。」
何雪言也不想關心,淡淡道:「你先等會,我收拾一下。」
她轉身就回去了,宋立想進門,她把門關了。宋立在外面討了沒趣,又覺得可能何府規矩多就是這樣,他就心甘情願外面等著。這一等就是半小時,何雪言磨磨唧唧也不知道幹嘛呢,她過去也不這樣,挺守時挺敬業的啊,說有事兒一個電話就過來了。
虧了宋立喜歡她,所以放任她,要是換別人早心裡罵她了。何雪言倒也不太在乎,按自己性子收拾完了才上車,司機都差點生氣了。宋立在旁邊說好話:「沒事兒,還有倆小時,咱們開快點抄近路怎麼都趕得上。」
「你說開快就開快,趕不上我也不負責啊。」司機不樂。
宋立乾笑兩聲賠罪,何雪言別著頭坐在後排一點兒也沒出聲的意思,無所謂高興不高興,側著頭望著車窗外面說的異常平靜:「趕不上有什麼關係,我們去不去也沒什麼大不了,你就那樣開吧。」
宋立一時還真沒法反駁,可左思右想覺得彆扭道:「好歹你費了那麼大心力,總歸有始有終吧。」
半途而廢不就是何雪言的標誌嗎?她不記得自己幹過什麼有始有終的事兒。眼皮垂著,懶得答話,就靠在車後排睡覺。
宋立試探了幾句,她不吭聲。車內就安靜了。
司機虧了是個老司機,知道近路,一路又貼了幾個違章,總算是開會前趕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