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拒絕沒有回應,何雪言像曠野里遊蕩的羊兒,被牧羊人發現就被她牽走。白霖羽拉著她乘上電梯按下20樓,終於將她帶回了避雨的港灣。
公寓是白霖羽租的,採光非常好,陳設簡單擺著很多綠色植物。家裡大概最多的就是書,各式各樣的書,塞滿了架子,擺不下的都碼在地上,結結實實一捆一捆,沙發就是在書堆里,茶几上擺著一套漂亮的茶具。
書房被改成了個工作室,有一些她工作用的資料,臥室只有一張床和幾個非常大的箱子。她沒有放柜子,衣服都疊著放在箱子裡,低頭跟何雪言道:「在國外太久,每個地方都住不長久,每次搬家都很痛苦,很多東西怕買了帶不走,索性就不要家具。幾個箱子夠裝了。要走隨時能走。」
何雪言無心計較,有些困道:「我想睡一會兒。」
「可以。」白霖羽很照顧的走上去給她拉開疊好的被子,幫她從柜子里翻出一身淡藍色睡衣放在床角,眼神溫柔摸她鬢邊的頭髮:「你休息吧,我幫你做一些吃的,你醒來吃飯。晚上想出門,我們去散步。」
何雪言看著她關愛的神情,喉嚨里發出嗯的聲音,白霖羽喜歡她乖巧的模樣,像年少時候俯身過去吻在她臉邊,何雪言在簡陋的環境裡換了衣服,來不及多想把自己塞進了被窩。
白霖羽為她拉了窗簾,房間暗的像夜晚,何雪言似乎沒有任何理由再不睡死過去,這環境舒適安穩如同曠野里的山洞,白霖羽就坐在她床頭,看孩子那樣看著她,輕說著快睡,手指撫摸她綢緞般的髮絲。
何雪言倦怠的心就此沉睡。
仿佛世間並沒有什麼值得留戀,她在黑暗裡得到了片刻即時的安慰。
她睡了,白霖羽陪了她一會兒,就出去處理那些外圍的事情。她拿出何雪言的手機開了機,撥了電話及其嫻熟的為她推掉工作,精明的託詞讓那些找不到她們的領導有火沒出發。她甚至真的找到了她姐姐的電話,以理所當然的口氣告訴她,何雪言需要休息一段時間,請她代為照顧父母幾天,並在對方質疑和指責的口氣里傲慢的掛了電話電話里最多的是顏扉的簡訊,白霖羽大概翻了幾條新發的,想回復又安耐住了心情,很平靜的按下了撥號鍵,接通了顏扉的電話。
「何老師,你在哪兒?」顏扉坐在車裡像無頭蒼蠅一樣著急,聲音充滿委屈和擔憂。看到何雪言三個字在手機屏幕上亮了,她心都在發抖。
噓。白霖羽很輕的先發聲,然後慢慢開口:「雪言剛睡了,我看到簡訊,你在找她。你不要找了,她沒有事兒,只是她需要休息。」
「白霖羽,你在哪兒?我要跟你談談。」顏扉的心十分緊張,生怕她掛了電話。
「你想見雪言,問清楚她為什麼。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但我要告訴你,這沒有用。」白霖羽開門見山,她說的也都是心裡話:「雪言感到很累,現在任何的打擾對她來說都是無濟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