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扉安慰他道:「別擔心,我會盡我最大能力幫雪言的,我相信你們是這個世上最愛她的,也是她最愛的人。就算她打算一個人生活,但她心裡終歸放不下你。」
老頭眼睛珠子盯著她,嘴巴張了張,嗚嗚幾聲又閉嘴。
顏扉跟聽懂了似得,突然笑起來,跟他道:「我知道,你叫我好好對她,你放心,這世上我也最愛何老師了,我會像你對徐總那樣為了她,雪言像她媽媽,她之所以沒有徐總的心態,就是因為她少了你這樣的人支持她。她獨活著寂寞,可走出來又害怕,她得有個伴兒陪著她面對世上的事兒。」
老頭再點頭,嘴角露出一個不算笑容的笑容。
顏扉的心情又跟得到鼓勵一般,她跟何雪言共事五年,她心心念念著她,把她的一舉一動都看在眼裡,何雪言的一切,她都在用心理解。
太陽金燦燦的,照的人心暖。
等把何雪言她爸爸推回去,門口又聽見病房有一個男人的聲音在嚷嚷。
她推了門,瞧見一個一米八幾的大高個男子,穿著一件舊大衣,頭髮被帽子壓得的亂糟糟,長得濃眉大眼鬍子拉碴,但身板看著非常結實。男子笑起來很樸實跟老太太說話:「俺今天調休放工,媳婦在家燉了大骨頭湯,俺給娘送來,徐姨你等會也多吃點。」
是保姆張阿姨的兒子,王崗,瞧見顏扉推著人進來,趕緊去接,幫著把老爺子弄上病床。
「這不是小扉嗎?好幾年沒見你了啊,還是上次俺去廣州打工之前,來看我媽,碰見你送何姐回來。」王崗跟她有過一面之緣。
「大哥好,你回北京上班了啊。」顏扉笑笑,有個男的在照顧何雪言爹方便多了。
老太太才插話道:「雪茗給大崗安排了差事,最近在她哪兒。大崗現在過來看看他媽媽也方便了。」
張阿姨倒不好意思:「就是怕打擾你。」
「不打擾不打擾,我看著這孩子精神,我心裡就高興。」老太太看人憑眼緣,有的人不說話她都嫌煩,有的人她怎麼都不嫌棄。
王崗人高馬大,笑起來蠻牛喘氣般,但心眼實在,跟他媽媽很像,全家受何家照顧,因而很感恩道:「徐姨一家都是我們的恩人,俺娘受照顧,俺跟俺媳婦也沾光。」頓了頓,撓撓頭也不好意思道:「我今天來,還有個事兒,不知道該講不該講。」
「你這孩子要說什麼啊。」張阿姨怕他找了麻煩。
王崗乾脆吐了實話道:「不怕徐姨笑話我,我見何大叔這躺著也十來年了,看醫生也走馬觀花看了一堆了,西藥吃的成了山,可效果總是不見好。」想了想,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紙,上面有號碼道:「我在廣州打工的時候,東莞那邊鎮上有個年輕中醫,家傳幾代的針灸。他人特別好,手藝也好,經常去工地上免費給我們農民工義診。我同鄉也是從腳手架上摔了腦子,他給針灸吃草藥,沒多久就有起色了,我尋思該給叔也試試,就給他打了電話。他聽說你是藝術大師,也願意從廣州過來看看你……」
顏扉瞧他也沒念過幾天書的樣子,心想這怕別是騙子,把王崗騙了吧。
藥可不能隨便亂吃。
她還沒勸,這邊張阿姨就勸了:「別亂帶人來,這……這麼能介紹給人呢,萬一看壞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