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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素玉安慰了她一分鐘,僅僅只是一分鐘,就不再用任何無力的詞彙來充斥這尷尬的時刻。她和顏扉之間,她在這幾日的病中突然明白,不管是否再糾纏愛,至少她們之間,一方有難,另一方不會袖手旁觀。
夫妻之間未必能做到的事,她和這個女孩的點滴累積,不管以什麼方式繼續前行,她應該學著尊重顏扉的選擇,就像曾經這女孩對她選擇婚姻,從沒有橫加指責。人活著都是很不容易的,這個道理,顏扉懂得的很早。
「我們打掃打掃房間,慢慢安排以後的事。」沈素玉終於在狂躁和偏執中清醒一些,發揮她井井有條的一面,離婚就像是噩夢,讓她恐懼的太久。
顏扉擦著眼淚,服從了這樣安排,在她的新歡遠離時,奇異的和舊愛在一起回歸了平靜。掃地、拖地,打包行李,忙到下午的時候,一通電話才稍稍打破這樣的安寧,她拿起手機,意外發現是宋立。
這個老舊做派的男人打著電話,聲音焦急道:「顏扉,你知道出大事兒了嗎?」
「什麼事?」顏扉還以為怎麼了。
「雪,雪言辭職了!」他慌亂的像天塌地陷:「她跟總編說辭職,總編還打電話去問她媽,她媽媽只說尊重她的意願……她是出了什麼事?」
「沒什麼吧,我也不知道。」顏扉嘆口氣,心想宋立太大驚小怪。
「你怎麼能不知道呢?」宋立理直氣壯。
他在電話里一幅想刨根問底然後去做英雄的樣子,顏扉扶著額頭,覺得他可憐可笑,宋立做不了英雄,大家都知道,只有他自己不知道,像唐吉可德般荒唐。顏扉在他的追問中,實在嫌麻煩,淡淡開口:「宋編輯,你不要再糾纏這個事了好嗎?」頓了頓,也有了一些輕鬆般道:「雪言要辭職,不是因為什麼苦衷,只是厭煩了這個單位,厭煩了這種體制。我沒什麼要告訴你的,我只想說,我再過一陣也要辭職,我要去香港工作了。」
對方像傻了一樣,反應不過來:「你……你也辭職?」難以置信般:「現在經濟形勢不景氣,你辭職好找工作嗎?這麼好的職務,你想好了,再回來可什麼都沒有了。」
有些人就是這樣,被壓迫著,又覺得在體制內有一口吃的安穩得很,外面的飛禽走獸都是在造孽。
顏扉不想與他爭論從出版社出去後,她的生存會不會出問題,其實有問題不是她,她打包票,出去找不到工作的只會是梁文毅他們,靠著體制在存貨的老鼠。世界很大,宋立從來不知道。
她任由他保留那份優越感,淡淡一笑道:「我有人包養,你不用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