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私下裡向林頌知打聽過關於十二弦的事情。
對於這場發生在二十八年前的浩劫,林頌知的印象並不深刻。
因為那時的他身受重傷,被師尊關在了宗門福地里強行閉關兩年,出來的時候十二弦已經被除滅了。
據林頌知所言,十二弦被消滅以後,修真界明令禁止個人或宗門世家保存十二弦的蠱蟲標本。
所以他才沒有及時診斷出鍾意晚體內的另一種蠱毒是十二弦。
不過還好,機緣巧合之下鍾意晚還是成功解掉了兩種毒,終於如願踏上仙途。
只是這麼多天過去,他一直無法凝出劍意。
紀雲京給他出了個主意,那就是挑選一個他覺得最舒服的地方蒙眼練劍,心境舒暢之下細細感受靈力流轉,這樣或許就會凝出劍意。
但鍾意晚嘗試了大半個月也沒有揮出哪怕一小片劍意。
不過修為倒是升的快,現在都金丹中期了。
學他老家的那句俗語:光長個子不長腦子。
到他身上就是只漲修為不漲劍意。
劍修沒了劍意那還叫什麼劍修?
太沒靈魂了。
鍾意晚面對下方的山河美景掩面長嘆。
身邊傳來聲極輕的笑,紀雲京拿著狗尾巴草碰了下他的臉,樂道:「你怎麼整天嘆氣?不就是凝不出劍意嘛,我帶你下山散散心?」
鍾意晚鬱悶道:「今日去不了,我給自己留的有計劃,一旬十天,做八休二。今天並不到休息的時候,稍後我要回峰背誦《真廬經》,下午還要跟傀儡對練。」
他並非嬰穿,缺乏修真界常識。
而且他也沒有在最適合修道的年紀開始修煉。
起點上就短了別人一大截,只能依靠後天的勤奮去彌補。
頭上覆來一張大手,在他腦袋上揉了兩把,紀雲京看著浮空島之下的金霞流雲,神色染上溫柔。
「從小你就是周圍孩子中最勤奮的那個,現在依舊是。」
鍾意晚托著腮,狀似無意般問道:「那在師兄眼中,以前的我具體是怎樣的一個人?」
紀雲京有片刻的怔忡,緩緩轉過頭來看向他,眼神中不經意間流露出的情緒複雜難辨。
「師兄?」注意到紀雲京久久不語,鍾意晚疑惑地回望過去。
紀雲京眸光微動,眼前人被微光籠罩,輪廓也顯得溫潤柔和,看上去軟綿綿一團。
他收回目光,聲音染上喑啞:「以前的你很堅強,好像什麼事情都擊垮不了你。」
「相比於成為一個被規矩和責任束縛的宗門長老,你更應該是個無憂無慮的江湖劍客。」
這是鍾意晚第一次從別人口中了解到哥哥,心中不免湧上一股難以言喻的酸楚。
他知道哥哥一直都是最自由無羈的那縷風,誰也困不住。
可鍾弈短暫的一生始終活在各種規則的束縛下。
難怪哥哥的系統會為自己取名觀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