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諶滿頭黑線地收起水囊,見沈倦手中御起法訣,緩步走近應北辰,他自覺地往旁邊站了站,不礙著他家老大發揮。
紅蓮業火的炙烤下,應北辰的殘魂愈發虛弱,顏色淺淡到幾乎看不見。
沈倦冷眼瞧著苟延殘喘的叔父,不緊不慢地開口:「九華蓮台中養著的那片碎魂被你放去了哪裡?」
殘魂的眼裡閃過暗芒,他想要放肆嘲笑,卻發現自己根本使不上任何力氣。
沈倦看他的表情和看螻蟻差不多,見應北辰不做言語,他的耐心徹底耗盡,面無表情地御起法訣,直接打入殘魂的靈台內部。
地牢里瞬間傳來應北辰的悽厲慘叫。
陳諶被吵的皺緊眉頭,捂著耳朵小聲罵了句什麼。
靈台被打入法咒,跟人用鐵棍戳進應北辰的腦袋裡胡亂攪動差不多。
要不是沈倦用琉璃盞維繫著他的魂魄不散,那片殘魂怕是早就灰飛煙滅了。
沈倦最後問了一遍那個問題:「九華蓮台中養著的碎魂被你放去了哪裡?」
應北辰劇烈地喘息著,紫色眼睛中滿是瘋狂偏執的恨意:「生來就是死胎的小畜牲!」
「就算被九華蓮台養了三年,也還是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
陳諶一悚,覺得自己好像聽到了什麼了不得的大新聞……
沈倦滿面淡然,手中卻暗自加了力道,應北辰的殘魂登時發出更為悽厲的嚎叫聲。
沈倦頭也不回地對身後的陳諶道:「你不是氣他嘴髒嗎?過來,用靈力把他打碎。」
喉結上下滾動,陳諶硬著頭皮走上前去,兩條腿抖若篩糠。
他將手放在琉璃盞上,小心翼翼道:「老大,我、我該怎……怎麼做啊?」
沈倦面容平靜:「往裡邊注入靈力,直到它碎掉。」
陳諶依言照做,隨著注入的靈力增多,琉璃盞中關著的應北辰就像是鼓起的皮球一般脹大了身子。
三息過後,隨著一聲慘叫,那片殘魂在盞中炸成了星星點點的碎片散去。
沈倦瞥了眼幾乎就要虛脫了的陳諶,淡淡道:「十六年前,命人攻入陳家莊的就是應北辰。」
陳諶神色怔忡,緩緩握緊雙拳,片刻後才紅著眼睛啞聲道:「謝謝。」
沈倦搖頭,看向來時的方向:「走吧,神器就要出世了。」
陳諶一言不發地跟在他身後,沒了剛下來時問東問西的好奇勁兒,整個人都無精打采的。
出了地牢,沈倦估算著時辰,吩咐宮衛守住幾個關鍵點位,隨後帶著陳諶御劍去了六合陣的正北方位。
陳諶很快就整理好了情緒,落地後就開始掐算九華蓮台現世的具體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