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後來,她發現憑藉自己的力量還是不夠。」
「如同大廈將傾,一木又怎能支起危難中的眾生……」
不知道聯想到什麼,鍾意晚神色怔忡,落在鍾弈側臉上的視線多了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鍾弈自顧自道:「她覺得是自己這個『仙』的力量太弱。」
「於是大祭司決定召集更多的信徒,創造出一個能夠救他們於水火的神。」
「只可惜……即便她選擇以身入局,成為應劫陣中的獻祭品之一,琥珀教的教眾還是沒能造出個神出來。」
「而這個陣法也就一直留到了現在。」
鍾意晚聽得入了迷,追問道:「災難最後是怎麼解決的?」
鍾弈道:「後來雍國的王——黎惑,他從世界壁壘中得到了造物主落在那裡的鑰匙。」
「他以鑰匙作為種子,培育出了能夠修補裂隙的不盡樹。」
「世界壁壘再次變得完整之後,他將種子回收。」
「自那以後,黎惑一邊收攏皇權,一邊派手下前往各地賑災。」
意識到自己說的有些多,鍾弈抓了下臉:「嗐,我真是年紀大了,說起話時跟個小老頭似的沒完沒了。」
鍾意晚歪著腦袋看他:「沒來這裡的時候我是歷史系的學生,本就喜歡這些人文故事。」
「況且,只要是哥你說的話,我永遠不會覺得多。」
跟鍾弈相處的每一分每一秒他都格外珍惜,又怎麼會嫌棄對方話多。
何況他心裡總有種奇怪的感覺。
直覺告訴他。
他和鍾弈的相處時間不多了。
明明鍾弈就在眼前,他卻總覺得對方下一瞬就能化作清風散去。
越是這麼想,鍾意晚的心中就越發焦躁不安。
他小心翼翼地抓住了鍾弈的手,試圖獲得一點心理安慰。
鍾弈眉眼一軟,彎眸笑出了聲:「二寶,你拉住我的手,我怎麼結法印呢?」
他指向兩人面前的骨塔:「再不把大祭司留下的陣法改掉,就算是作為鑰匙而存在的我們,也會被陣法吸成人幹的。」
鍾意晚扁嘴,轉而抓住了他的一截衣角。
鍾弈揉了下他的腦袋以作安撫,接著以靈力割破自己的手指,點上屬於那隻大祭司的頭骨。
某個瞬間,整座水下城市發出了一陣劇烈地震顫。
隨後以骨塔為中心,無數的血紅色咒文自沉積物下顯現。
鍾意晚心中的不安更甚,他來回打量著周遭景象,不動聲色地向修改陣法的鐘弈貼近了些。
鍾弈一頓,分出部分心神將鍾意晚護在自己身前。
他很熟悉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