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正霖自然聽出這意思了,原本的說辭都被堵了回去,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緩了會兒才勉強笑道:「我以為我和沈姑娘見這幾次面,已經算是相熟的了。」
沈喬哦了聲:「那你挺自來熟的。」
她又瞧了瞧日頭,把心裡升起的些微焦躁壓下:「公子要是沒有別的事兒還請讓開,我還有些事。」
余正霖揉了揉已經被插了好幾刀的小心臟,竭力笑道:「沈姑娘要去哪裡,不如我帶你去?」
他說著給那小丫鬟使了個眼色,小丫鬟不敢違拗,福了福身子退下了。
沈喬沒想到這位余公子人丑卻還挺能作怪,上下打量他幾眼,也沒再多說什麼:「我要去找師傅,勞煩公子在前面帶路了。」
余正霖比了個請的手勢,一面帶路一面和她閒話:「上回姑娘和尊師都把我的名字記錯了,讓我好生傷心啊。」
沈喬心說你那心是碎瓷做的不成,這就好生傷心了。面上淡淡道:「抱歉。」
余正霖笑看她:「沈姑娘現在記住了嗎?」
沈喬乾咳幾聲:「那什麼...我好像看見我師傅了我這就過去了咱們回頭再聊告辭。」然後一溜煙跑到淡長風身邊去,獨留余正霖一人在原地淒涼地回味著。
正好那邊男客也散的差不多了,淡長風斜靠在椅背上,一手還執著酒杯,比玉還白上三分的面頰被酒氣薰染出淡淡紅暈,見她過來靜靜地看著她:「你來了?」
沈喬點了點頭,疑惑道:「你喝酒了?」
淡長風正欲說話,一邊的余大爺就無奈笑道:「我本想命人送國師回去,無奈他非得等沈小師傅你過來,我也只好讓他在這裡等著了。」
沈喬向他道過謝,正琢磨著怎麼把個醉鬼帶走,難道要背回去?想想那場面...她倒是沒什麼意見,不過估計淡長風會找她事後算帳...
她正在糾結,沒想到淡長風還挺好哄的,被她輕輕一拉就跟著走了,順順噹噹讓她拉上了馬車。
沈喬把果盤裡的梨子削了一個給他:「師父吃這個解解酒。」
他原本閉著的雙眼緩緩睜開:「你餵我。」
「餵你餵你。」沈喬敷衍地把整個梨塞在他嘴裡。
淡長風嘴被堵住,重重咬了一口梨子才脫困,把削好的梨隨意扔到一邊,車輪這時候絆了一下,他一個趔趄跌在她身上,腦袋正靠在她脖頸間,低低嘟囔一句:「好聞。」又深深地嗅聞幾下。
沈喬只覺得溫熱的呼吸盡數撲在她頸項間,身上的汗毛差點炸開,正要把人掀開,他眼神又變得清明犀利起來,抬起頭一手捏著她的下巴:「你就是這麼敷衍為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