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喬怔忪道:「他死之前還有閒情逸緻作畫?」
秦同知無奈把手一攤:「這我們就不得而知了。」
他又指了指趙二臉上的傷口,低聲道:「不瞞國師說,咱們錦衣衛就是幹這一行的,動刑時下手利落整齊的弟兄也不再少數,可就是請了好些老手來瞧,也不見得有這般平整的傷口,簡直簡直...」
沈喬幫他接口:「不像人幹的。」
秦同知苦笑一聲:「對,就是不像人做的。」
一行人看完趙二的屍首,又走到前面去看孔三的屍首,如今雖然是秋天,但也有些夏天的餘熱,孔三的屍首擱了這幾天已經不大好了,那股子淡淡的松香味也沒了,只餘下腐臭味,實在找不出什麼有價值的線索,眾人只好先出了停屍房。
秦同知迫不及待地問道:「國師瞧出什麼了沒有?」
淡長風道:「我測過屍首了,沒有邪穢的氣息。」
秦同知啊了聲:「難道是人為的?」
淡長風道:「這也不盡然,有的異端雖不是人,但身上也不帶邪穢怨氣,一時之間也難判斷。」
秦同知道這毫無頭緒的案子確實不好破,也沒再追問,起身道:「今日有勞國師了,若還有什麼線索,我會儘快通知國師的。」
沈喬一直若有所思,聽他提到線索二字倒是想起一事來,沉吟道:「這應當是我見過這種死法的第三人了。」
秦同知一愣,淡長風那日光顧著沈喬,不曾細看,被她一提也想起來了,點頭道:「不錯。」
秦同知忙道:「願聞其詳。」
沈喬便把那日驅走李娘子的鬼丈夫之事說了一遍,秦同知先是咋舌:「世上竟然真有這等事兒。還能見著鬼?」
然後才道:「我去衙門問問。」
錦衣衛和刑部都是專管官宦的,李娘子的鬼夫只是平民,死了也不歸他們經辦,但既然兩樁案子有了牽扯,他就得去問一句了。
沈喬應了聲:「勞煩同知了。」
秦同知親自送三人出門,方才在停屍房裡的時候還不覺著,現在一出來,三人身上俱都有一股子淡淡的腐臭味,沈喬和上山還能忍,淡長風在馬車上全程都陰著臉。
上山生怕觸霉頭,十分有眼色地坐上另一輛馬車,淡長風把廣袖抖了又抖,攢著眉道:「早知道便不該來的。」
沈喬給他抖的眼暈,看他這模樣笑道:「不來不是什麼都查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