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以為你們不來了呢。」葉之問右手用七星劍拄著地,撐著自己的身體,他的臉上帶著久戰後的疲倦,但是精神依舊不錯。
雖然與對方並非熟稔,甚至還短暫地交鋒過,但目前和將夜站在統一戰線,讓他覺得由衷地慶幸。
葉之問甚至想幫血族公爵點個蠟。
將夜看了看薄薄的結界,被衝擊了接近半小時,玄天大陣現在就是個脆弱的窗戶紙,隨手一捅可能就破了。
於是將夜解下他白色的外袍,給顧君行系好,然後道:「分工一下,你在這裡重塑陣法,我負責把他們擋下來。」他頓了頓,然後說道:「披好我的衣服,可以防禦一些攻擊。不過,不會有任何人可以越過我的,放心。」
顧君行被帶著些許體溫的白袍蓋了一頭一臉,面前是銀髮男人微微卷翹的淡色睫毛,他若是真心對一個人好,幾乎可以無微不至。
顧君行倒抽一口氣,心裡卻生出幾分荒誕來,他的理智告訴他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溫柔,對方必有所圖,但在看到那雙眼睛時,卻又化為一聲嘆息。
將夜給他整了整袍角,上下打量,確認脆弱的像玻璃一樣的人類被好好地保護起來,才滿意地轉身,手中袖劍格拉一聲出鞘。
畢竟人類的身體經不起受傷。將夜想到,他得再細心一點,保證對方別受傷才行。
若是磕了碰了,他又該再去哪找這個絲毫不負責就隨意去死,讓他咬牙切齒多年,卻又恨不起來的摯友。
白玉祭壇上金光大盛,龍氣也隨之匯集,不再溢散。陰雲密布的京郊天際亦然被金光衝擊天穹,露出些許澄澈的天色來。
少許天光透過雲層灑在立於祭壇上的眾人身上,讓葉之問和容硯紛紛提劍,那種即將就義的悲壯感被一掃而空。
葉之問抬起手臂遮了遮陽光,將夜那副旁若無人的樣子,讓他覺得自己和容硯的存在太過多餘,甚至不敢吱一聲打斷大佬秀恩愛。
將夜則是調整了一下臂甲,十分平靜地邁出了最後一層結界。
結界外仍有無數血族蝙蝠在撞擊結界,被結界灼燒一批後,又源源不斷地補充飛來,祭壇下的白骨陵園,已然有了成山一樣的怪物屍體,散發著腥臭的血味。
隨著他出來的葉之問和容硯,則是面容沉靜,唯有一雙執拗的眼牢牢鎖住高天之上的血族公爵,仿佛要將其斬於劍下。
「那隻血族我去。」將夜道,然後不經意地看了一眼傷勢略重的容硯,卻也沒有強行要他休息,反倒是尊重了他的意願,道:「他在裡面補玄天大陣,你叫容硯?壓陣吧。」
「我明白了。」容硯也沒強求一定要殺公爵,他的傷都是安德烈公爵造成,他很清楚自己是打不過對方的,不如將自己餘下的力量發揮在該用的地方。比如幫這位前輩守後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