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理說,如此掌控不住的下屬,無人敢用。
但謝湛不同,他只覺得對方這副嫉妒不忿的模樣,全然沒了平日的淡定沉穩,倒是顯得有幾分高傲的可愛。
「彆氣了。」謝湛緩了語氣,安撫道:「我不會讓他們討的了好。」
「沒生氣。」將夜道。
「那你冷著臉,是氣我?」謝湛伸手掰過他的臉,以為他是不肯入他帷帳,臉色難免有些不快。
「沒有。」將夜握住他的手腕,用指腹撫弄他的掌心,卻也不肯多說。
謝湛抿起嘴唇,心想:我都這般明示,他怎地還是不愉,我堂堂端王,哪裡這般護過人,哄過人,他卻還是不高興,怎地,還得要他主動嗎?
殊不知將夜也在想:要他進帳,那便是引狼入室,小王爺這懵懵懂懂的模樣,怕是能被他按在身下欺負到哭,吞的骨頭也不剩。
兩人心思各異,卻覺得難以啟齒,只得僵持半晌,不說話。
穿過垂花門,芳香浮動。
將夜玄色的衣角還沾著竹葉,步伐沉靜,氣息卻有點不穩。
謝湛見他下頜優美,喉結滾動,只覺得他驕傲極了。
這麼傲的一個人,也有這樣患得患失的一面。
「解釋一下吧,現在沒有外人。」謝湛走進正堂,下人見王爺回來,潮水一般退去。
他終於打算開啟話題,轉身打量站在他身後的將夜,道:「你到底為什麼想殺公主。」
將夜皺皺眉,最後不高興地道:「那個女人如此信誓旦旦,我還以為你要娶妻了。」
「……就因為這個?」謝湛挑眉,托著下頜道:「我本以為她仗勢欺壓侮辱你,把你惹怒了,恨不得殺之而後快。」
「這還不夠?」將夜眯起眼,不悅地道。「旁人如何說我,與我無關,但這一點我忍不了。」
謝湛攏了攏袖子,輕咳一聲,然後道:「你不肯我娶妻?」他覺得心臟也有些失序,試探道:「為什麼?」
將夜不答,只是坐下來,端起茶盞慢慢地飲。
經歷千萬年,他愛的深沉瘋狂,斷然是容不下對方身旁有其他人的。
但這種占有欲太過極端,謝湛記憶還沒恢復,又是那種容易羞惱的性子,他怕表露出來把人嚇跑,所以著實說不出口。
謝湛也不急,撐著下頜,慢條斯理地猜測道:「你怕她以王妃身份壓你?或是不滿她的身份和性格?那若之後我有個嫻靜端莊的王妃,你可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