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的聲音還帶著些未消退的醉意。
他的聲音也不似當年的清澈,而是帶著微微的低啞,好聽的很,有男人獨特的性感。
修的呼吸幾乎停頓。
那曾經知道他肩膀的少年,不知不覺之中已經有了成年神祇的輪廓與力量。他不再是那個坐在他身側聽他講故事的孩子了。
他沒有說話,而將夜卻垂著眼擁上來,帶著一陣冰雪的寒風。鷹隼收斂了羽毛,卻抹不盡那強硬與占有欲。
他不再無害,帶有掠奪性與征服欲。
將夜強勁的身軀如同雕像,白皙的皮膚上有著淺淺的傷疤,已經泛了白,卻成了他征戰的勳章。
這樣一具□□,就這樣緊緊地貼上來……
手臂繃緊的弧度,胸膛的輪廓,一切都像是天神的造物。那張俊美到凜然的面容,卻在他面前如此的強勢而動人。
他縱然是神,也不禁被這極致的美麗奪去了呼吸。
法師閉了閉眼,心卻亂了一瞬,但是再睜開時,卻又清醒極了。
「將夜。」法師的聲音也微微啞了些許。
許是聽出了他話語裡的責備,將夜眼眸一垂,喉頭卻滾動了一下。
他本能地想去吻他的側頸,卻又將自己的視線一寸一寸地從他身上拔開,然後死死咬著牙,不說話,銀灰色的眼中隱隱有血絲浮現。
似乎是聽到了男人的粗重的喘,修的呼吸也有些凌亂。
但他沒有戳破,只是把自己的法袍搭在了他的肩上,像是梳理羽毛一般,把他的銀髮撩到頸後。
將夜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臉,緩慢而低沉地道:「我醉了。」
修靜靜地看著他,道:「我知道。」
這個擁抱,應當被定義為酒精催動下的意亂情迷。
銀髮的年輕刺客終究在他曾經的主神面前低下了驕傲的頭顱,他道:「是我錯了。」
在掌握力量之前,妄談自由。
做事不知天高地厚,牽連了他。
非黑即白,太過偏激。
他做了自己認為對的事情,卻是以最激烈的方式打了神王的臉,才會被狠狠地磋磨。而他的百年刑期只履行了十個月,修又做了多少事,他才能夠被放出來。
他當年所謂的自由,不過是修做了那個參天大樹,替他遮風擋雨而已。
「你只是不清楚秩序的重要,絕對的自由是不存在的。」法師頗為寬容地笑了笑,安撫道:「都過去了。」
將夜看著他溫柔如光芒的眼眸,似真似幻,像一場夢境。
而智慧的法師拍了拍他的肩膀,輕聲道:「我以為,放你自由是最好的選擇,可是我錯了。」然後他凝望著他。說道,「將夜,我還在這裡,你今後不用再流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