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聽到了哭聲,沙啞的求饒聲,很熟悉,熟悉到仿佛是他自己的聲音。
「求你了,對不起,別再……」
顛三倒四地道歉,胡言亂語地求饒,卻沒得到任何一點憐惜。
水火交融,天堂到地獄,極致地拉扯,將他折磨得奄奄一息。
猶如被獻祭的祭品,被人含在唇齒中,殘忍撕碎後,吃吞入腹。
惡魔卻依然擒住他的腰身,將他用力往下拽的同時,湊至他耳邊低語:「你不就是想要這個嗎,我還不夠滿足你?」
「不要!」
穆於猛地睜開眼,眼睛劇烈的乾澀與刺痛讓他再次閉上眼。
一夜未摘的隱形眼鏡,此刻變成了割人的刀,刺激著眼眶分泌更多的淚液,緩和眼中的乾澀。
他艱難地坐起身,比起雙眼的不適,渾身上下劇烈的酸痛感,更讓他感到驚慌。
一根白色的浴袍帶勾住他的右手,此刻已經鬆開,綿軟地搭在他腕間。
腿上甚至還搭著個使用過的套,是那人留下來的東西。
身上除了雙手被浴帶勒久後浮出來的淤青,沒有太多的痕跡。
穆於怔忪了許久,他甚至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這件事,也不知道昨晚的人到底是誰。
空蕩蕩的酒店房間裡,已經沒有第二個人。
那個人將他睡完以後,就把他像垃圾一樣扔在了這裡。
混亂骯髒的床墊,酒味夾雜著乾涸的不明液體,滿地凌亂的衣服,垃圾桶里丟棄著拆開的紙盒,裡面的錫箔紙已經被拆開了數個。
穆於站起身,面色霎那間慘白一片。忍耐著不適,他快步走進浴室。
他在裡面洗了很久的澡,幾乎要將自己的皮膚都搓下來一層,可等揉搓的紅暈散去,手上的勒痕依然清晰浮現。
他看著鏡子裡的自己,脖子上殘餘的指印仿佛在嘲諷著他,明明不會喝酒,卻任由自己酒醉,才會產生了這樣的後果。
穆於用力地閉了閉眼,挪開了視線。
洗過澡後,他撿起地上的襯衣,發覺那個人好像對他的衣服有什麼仇怨一般,將襯衣糟蹋得皺皺巴巴。
穆於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思考這種情況下他要怎麼離開這個酒店。
半晌後他拿出手機,在外賣軟體上搜出了買衣服的便利店,購置了一件毛衣。
不是沒有想過打電話讓江萊幫忙,將衣服送過來。
但昨晚發生的事情,他不敢叫江萊知道。
想到江萊,穆於突然反因過來,昨晚他在酒吧消失,江萊該不會找了他一晚上吧!
他趕緊拿起手機,開機後迅速點開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