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於想走,又被周頌臣攥住手,他正要掙扎,周頌臣面上又露出痛苦神色,仿佛穆於稍微動一動,就會在他手裡碎了一樣。
周頌臣抬手捂住自己的胸口,聲音虛弱了許多:「好了,你不聽勸就算了,總之別太信他。」
穆於這人吃軟不吃硬,雖疑心周頌臣在以退為進,但這人畢竟生了病,還是肺炎。
思及此處,他心頭到底軟了些,打算不再計較周頌臣的冒犯。
周頌臣自然想將李蟄那點醜事盡數道出,但傳聞畢竟是傳聞,他沒有實際性的證據,萬一李蟄矢口否認,將穆於哄了過去,那才叫得不償失。
他要搜集到確鑿證據,一舉將李蟄釘死在審判台上。
穆於重新坐了回去,將冷水一飲而盡,平靜了些許才說:「李蟄不是我男朋友,他只是我的小師兄而已,你別針對人家。」
言畢,他就見到周頌臣就像打了腎上腺激素一般,變得容光煥發,就好似穆於隨口一句話,就是治癒他疾病的良藥。
不知為何,穆於總有些看不慣周頌臣的這種得意:「我只是說李蟄不是我男朋友,並不是說我沒有男朋友。」
霎時間風雲突變,周頌臣神色剛露晴便陰了回去,狐疑地盯著穆於瞧,似乎在看他的破綻。
穆於神情自若道:「他也是下圍棋的,跟我興趣相同,愛好一致,也很尊重我,不會對我的事情和交友方面指手畫腳。」
字字句句,沒有在說周頌臣,卻又處處在說周頌臣。
周頌臣不說話,直盯著穆於,眼中的血絲漸漸泛起,似兇狠又似窩火。
穆於卻坦然地,無所畏懼地任由他打量,恰好手機震動,是周霆來電,他們已經趕到了醫院門口。
「你先好好休息,醫生說你這病得住院吊水。案子我會跟叔叔繼續跟進的,你不用擔心。」
說完穆於抬眼看了看窗外,剛才又下了陣淅淅瀝瀝的雨,現在是徹底停了。
他準備去接周霆,卻聽周頌臣在身後問:「所以我到底做錯了什麼,要被你這樣對待?」
穆於頓住腳步,周頌臣質問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是我讓你定段失敗的,還是我讓穆心蘭那樣對你?你憑什麼在那一天,一同將我定了罪?」
「這話言重了。」穆於側過臉,他哪來的本事給周頌臣定罪。
周頌臣何罪之有,只是十年相處都未曾將穆於放到人生路上不可缺少的位置上。難道這該怪周頌臣嗎?穆於不這樣認為。
那日穆於在那個病房中,情緒占於上風,最濃烈也最極端時,確實短暫地恨過周頌臣。
時過境遷再回想起來,實在難以說出誰對誰錯,也不是事事都能求個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