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花店的鮮花,大概都叫周頌臣的追求者買完了,病房如穆於所想的那般滿是花香,買花的人也不怕周頌臣對花粉過敏。
他悄悄地關上門,輕手輕腳地來到病床前,落座在病床前的椅子上。
好像只有周頌臣閉著眼睡著了,他才能心緒平和地打量著這個人。
不用再像一個時時提著勁的鬥士,揮舞著不像樣的武器,試圖戳傷周頌臣,也連帶傷了自己。
夕陽的光從窗里射了進來,拽出長長的影子,光中浮塵點點,眼前畫面似被渡了層老派電影的靡麗色調,像場黃昏舊夢。
很美的夢,可惜不屬於穆於,好在他現在也不會再為了無法擁有這個夢而感到難過。
周頌臣睡得不算安穩,眼球在眼皮底下飛速震顫著,像是在做夢。他嘴唇微張,似乎努力地喊著什麼。
穆於下意識湊了過去,想聽清楚他唇邊低語。
不知何處傳來一陣小提琴曲,將穆於驚了一驚,他扭過頭,才發現床頭柜上放著一個被製成留聲機樣式的藍牙音箱。
曲子正是從裡面傳來,是周頌臣的鬧鐘響了。
音樂音量很小,輕得低迷,周頌臣睜開眼時,穆於尚未抬起身來。
他意識到自己與周頌臣的距離近得有些曖昧,剛想撐著病床直起腰,就被人伸手扣住了後頸。
穆於錯愕地睜大眼,還未反應過來,周頌臣就已經抬手將他攬到了病床上。
周頌臣神色有些恍惚,像是沒從夢中醒來,只一探身便攫住了他的唇。
攬住穆於腰的手力氣很大,彼此胸膛緊貼,咚咚地響著不知是誰的心跳聲。
周頌臣抱住他,吻著他,將他嘴唇吮得生疼,泛起麻癢。
穆於用力地咬了一口周頌臣,血腥味霎時瀰漫,周頌臣只是眉心皺了皺,固執地將這染了血的親吻進行到底。
掙扎間穆於揮倒了床邊的花,玻璃瓶倒了下來,玫瑰撒了一地,水花濺到了穆於的手背,涼得厲害,唇上的溫度,燙得過火。
玻璃瓶斜倚了下去,在地上碎出驚人的動靜。
恰好有護士聽見了動靜,她尋了過來,先是敲了敲門,等了半晌才聽到一聲請進。
護士推門而入,就見病人躺在床上,床前站著個人,地上是花瓶碎片和滿地的玫瑰。
站著的那個男生轉過頭來,客氣地向護士致歉。
護士負責這片的病房,對這間病房的患者尤為印象深刻,帥得如同明星一樣,還是混血的病人十分少見。
而眼前這人大概是病人的朋友,她沒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