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頌臣的車停在了路上,穆於不放心讓他開,最後還是叫了個代駕。
一晚上的情緒大起大落,上了車後穆於只感覺到疲憊,他試圖把手從周頌臣的掌心裡抽出,卻被攥得很緊。
看著前面的代駕師傅,穆於沒有認真掙扎,何況他是真的很累。
他定位的地方是周頌臣住的公寓,距離不遠不近,開車需要將近半個小時。
窗外飛馳而過的夜景,街燈明明暗暗,一幀一幀地滑進車窗,從他們的臉上,落到緊緊交握的雙手。
風將烏雲吹散,月亮永恆地棲在車窗的一角。
穆於不知何時睡著了,夢裡什麼都沒有,只有馥郁的香氣緩緩將他包裹。
再次醒來時是感覺腳下踏了空,驚醒的他落進了一雙眼裡。
周遭都是黑的,唯獨那雙眼明亮著,將周圍的光都引了進去。
不知何時車子已經停在了公寓的停車場裡,緊緊交握的手汗濕了掌心,穆於下意識想要抽出來,卻被周頌臣緊緊握住,他不肯放手。
車裡無形中暗流涌動,像拉扯到極致的弦,皮膚都能感受到那股緊繃,就在穆於以為即將要發生什麼時,周頌臣卻突然鬆開了他的手。
穆於渾身一松,又莫名覺得空落落的。
習慣了被握緊的手突兀地接觸到空氣,竟然有些冷。
周頌臣偏過臉悶悶地咳了幾聲,穆於下意識問道:「還沒好嗎?」
都在醫院住了將近半個月,竟然還未痊癒。
周頌臣聲音沙啞地嗯了一聲,靠在椅子上沒有動:「頭暈。」
「先上去休息吧。」說完穆於拉開車門。
聽說不常生病的人,偶爾病一次會很嚴重,周頌臣平日裡常常鍛鍊,卻在這場高燒里成了病美人,肺也鬧出了問題。
肺炎不是鬧著玩的,一不小心可能會留下嚴重後遺症,想到這裡,穆於俯身望著車裡不動的周頌臣:「不上去嗎?」
周頌臣幽幽地望著他,好像等待著什麼。
穆於莫名覺得周頌臣哭過以後,好似突然變得嬌貴了許多,也變得好懂了許多。
「我送你上去?」穆於試探性地問出口。
周頌臣這才開門下車,從停車場到公寓門口,距離很短,不多時就到了。
周頌臣指尖落在密碼鎖上,問穆於:「要進去喝點東西嗎?」
穆於站定在門外,沒有進去的意思:「不用,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