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拂牽著細線,或放或緊,她悄然一步一步地退到了燕纓身側,彎腰將線軲轆遞到了她的手心中,「郡主。」
樹隙間流下的光影照在楚拂身上,她笑意溫暖,眸光若水,抬起另一隻手輕輕拭去了額上的細汗,順勢將垂散的一縷碎發捋到了耳後。
許是跑得急了,許是心頭歡喜。
楚拂雙頰灼灼,多了三分嫵媚,七分明艷。
她眼底若隱若現的情愫,讓燕纓沉醉,更讓燕纓覺得慌亂。
心如小鹿亂撞,燕纓羞澀低頭,接過了線軲轆,由楚拂扶著站了起來。
當暖意從她背心上升起,楚拂從後擁住了她,一手捧住線軲轆,一手覆上她牽線的手,低聲教道:「像這樣……紙鳶往下掉的時候……牽一牽。」說著,她把著她的手,牽著細線牽了三下。
燕子紙鳶果然往上又飛了起來。
「然後……放放線……」楚拂捧住線軲轆的手帶著燕纓的手繞了三下,鬆了三匝細線,她覺察到了燕纓悄看她的灼熱眸光,她嘴角微揚,望著天上飛舞的紙鳶,「郡主,可學會了?」
燕纓回過神來,順著楚拂的視線瞧去,燕子紙鳶如今飛得很高,可楚拂方才說的話,她竟一句都想不起來了。
「我……」
「郡主自己來試試。」
楚拂鬆開了手,往後退了一步,恭敬地站在了燕纓的身後。
燕纓慌了,不知是該牽細線,還是放線軲轆,她往後看了看楚拂,「拂兒,我該先做什麼?」
楚拂輕笑,「郡主若想紙鳶飛得更高,那便……」她的左手憑空繞了三下,「若不想紙鳶落下來,就……」右手做牽線狀,扯了三下。
燕纓的動作很是僵硬,少了楚拂幫扶,她總覺得不管做什麼,好像都不對。
一旁靜靜看著的府衛們忍不住笑了起來,他們鮮少看見這樣不知所措的小郡主。
燕纓聽見了笑聲,不悅地回頭皺了皺鼻子,挑眉道:「不許笑!也不准看!低頭!全部低頭!」
府衛們哪敢惹小郡主生氣?當即紛紛抱拳低頭,「諾。」
燕纓啞忍笑意,再看向楚拂之時,笑意斂去了大半,「拂兒,你再教我一回,好不好?」
「諾。」
楚拂走近了燕纓,牽了細線,「像這樣……」
「這樣我學不會。」燕纓故意著急地道。
楚拂微微挑眉,燕纓蠕了蠕唇,「幼時學寫字時,女官們可都是手把手教的。」
「原來……如此。」
楚拂意味深長地說完,心口貼上了燕纓的背心,她胸臆間狂烈跳動的心,與燕纓半點不差。
她收攏雙臂,再次擁她入懷,左手托著燕纓拿線軲轆的手,右手握了燕纓牽線的手,笑道:「像這樣……」
燕纓雙頰燒得通紅,可她這樣喜歡的欣喜滋味,喜歡被楚拂這樣溫暖地擁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