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她繞了過來,坐到了秦王身側,「阿遠準備如何處置齊正?」
「他獻方有功,將功補過,死罪可免。」秦王淡淡回答,「按律須關押十年。」
「齊良跟他母親呢?」蕭瑾再問。
秦王肅聲道:「繼續全國通緝,拿下便正法。」
「所以齊家活了一個。」蕭瑾點頭。
秦王卻搖頭了,「若是齊良與他母親不逃,就憑齊正獻方之功,他們誰都不用死的。」
「確實不用死,就在牢中等著朝廷大赦,數年便可出來。」蕭瑾順著秦王的話說完,她眸光微亮,提醒道:「可是在齊正獻方前,他並不知自己能賭贏。」
「所以他才孤身一人來獻方。」秦王想到了這層。
齊正若死,齊良便帶著母親逃,這是再合理不過的。
如此一來,之前秦王所有起疑之處,皆可解釋。
「不對。」蕭瑾正色道。
「不對?」秦王突然糊塗了。
蕭瑾認真道:「這推論合理,卻不合情。第一,若是齊正瞞著母弟一人犯險,突然不見了,母弟應該先四處尋他,不是麼?」
然而齊良與其母親卻倉皇逃了。
「第二,若是齊正計劃過,若是他去而不返,母弟便趕緊逃。當中利害關係,他們定是權衡過了的,齊良怎會在這個時候耍小孩子脾氣,非要母親用命逼著才走呢?」蕭瑾又道。
秦王點頭。
「第三,齊母當街咒罵齊正,齊良不願離開,足可看出他們並未商量一致。」蕭瑾說完,忽然問向秦王,「阿遠想到斷案的法子了麼?」
秦王愕了一下。
蕭瑾笑道:「又跟我裝傻?」
秦王確實沒有想到,這幾日麻風之事已經夠讓他心焦了,他賠笑道:「還請阿瑾賜教。」
蕭瑾握住秦王的手,「至少有件事可以確定,當初通風報信讓齊家母子逃過一劫的人,並不知齊正會獻方朝廷。換句話說,若是這人真的是齊軒心腹,怎會不時時盯著齊家母子,以保他們平安?我想,此人一定早已不在臨淮,甚至只是簡單地幫齊軒傳了個信,讓齊家母子逃了一劫。」
秦王倒抽一口涼氣,「阿瑾的意思是……在溪中下毒之人不是齊正就是齊良?」
「上陣父子兵,就是這個道理。」蕭瑾眸光寒涼,忽地譏諷一笑,嘆聲道,「上樑不正下樑歪,也許這兩個兒子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秦王突然坐得筆直。
蕭瑾惑然看了他一眼,猝然明白了什麼,不禁忍笑道:「我的阿纓很正,一點也不歪。」
秦王得意地微微昂頭,「這個自然,我的阿纓定是最好的阿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