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拂捏著燈籠步步後退,一步一步退到了龍床之前。
許曜之似是會意了什麼?
「原來,你是想在這兒……」許曜之皺眉,「可是公主說過了,這兒是陛下的龍床,你我不能造次。」說著,他忽然溫柔地笑了起來,「乖,你順從些,我便待你溫柔些,不疼的。」
「呵,許曜之,你還真是個畜生。」楚拂冷嗤說完,忽然淡淡一笑,將手中的燈籠往龍床上一拋,「對付你這樣的人間惡鬼,只能求一殿業火,將你燒個乾淨。」
「不要!」許曜之倉皇大呼,哪裡想到楚拂提燈籠竟是為了縱火。
長陽殿一旦起火,不明陛下所在的宮衛與內侍定會倉促趕來,他與楚拂在此私會一旦暴露,他可是犯了大罪——不經傳召,私自入宮,還是在天子寢宮與女子做這種羞人之事!
到時候公主也不一定能保住他的性命。
以雲清公主的性子,也不見得會保他的性命。
天子能醒能說話,許曜之便沒有價值了。一顆棄子罷了,又何必保他?
燈籠砸在龍床之上,歪倒的蠟燭火焰灼上了燈籠紙皮,很快便在龍床之上燃起了一蓬火焰,很快地火焰便沿著龍床的床幔躥了起來,將整個寢殿照得格外明亮。
寫有【光明仁德】四個大字的金漆匾額下,許曜之瞪大雙眸,忽然回過了神來,揪起地上的外裳,衝到了龍床邊,不斷扑打著竄起的火焰。
要把火滅了!一定要把火滅了!
他就像是一隻懼怕光明的暗夜惡鬼,慌亂地扑打著竄起的火焰。
甚至,他開始後悔了!
為何要聽蕭世子的提醒,說什麼密道幽暗,提盞燈籠方便照亮!
如若沒有拿燈籠進來,楚拂怎會有機會下手縱火?
「你這個瘋女人!你可知這樣你也活不了!」許曜之接連扑打了好幾下,終是發現一切都是徒勞,火焰越躥越高,他非但撲不滅,手中的外裳也燃了起來。
他只能將燃起的外裳扔到一邊,想到被內裳裹起的匕首——對!殺了楚拂,將髒水都潑她身上,應該會有一條生路。
可是楚拂從不給敵人生路。
當年沒有給大陵的天子,今日也不會給許曜之。
她捻了一根袖中藏著的銀針出來,在許曜之撿起內裳的瞬間,刺入了他的頸後麻穴。
眼睜睜地看著匕首從雙手間墜落在地,許曜之雙腿一軟,栽倒在了地上,不甘心地死死盯著楚拂,咬牙道:「你殺了我,你也活不了!陛下馬上就醒了,公主不會放過你,也不會放過秦王、府!」
楚拂從來都不怕這個「死」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