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郡主。」許川有些顫然,他低頭爬上了馬車,坐定之後,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燕纓放下了車簾,牽了楚拂,一起上了木阿的馬車。
「出發!」
「諾!」
府衛們與木阿齊聲領命,趕著馬車往臨淮城門去了。
臨淮城門外,蠱醫已經等了郡主許久。
只見他穿著一襲麻衣,因為戴著銀面具,也不知他此時臉上是什麼神情?
燕纓留在蠱醫谷處理後事的府衛,就站在蠱醫的身邊,他們面色凝重,靜靜地按劍陪著。
看見郡主的車馬行了出來,蠱醫迎了上去,突然跪了下來。
「吁!」
木阿勒停了馬車,他是認得蠱醫的。他急忙跳下馬車,上前將蠱醫扶了起來,「先生這是做什麼?」
「謝謝恩人。」蠱醫啞聲回答。
聽見蠱醫的聲音,楚拂與燕纓怎能坐得住?
兩人從馬車上走了下來,走近蠱醫。
「先生不必這樣的,我其實也沒幫上什麼。」楚拂眸光黯然,歉然對著蠱醫一拜,「我學藝不精,救不了先生的夫人,對不起。」
「她說,不怪你。」蠱醫沙啞地開口,「她終於醒了,原來這幾年,她一直都能聽見我說話,呵。」
楚拂心頭微微一酸,她知道那不過是蠱醫妻子的迴光返照。
「她讓我來謝謝你。」蠱醫真摯地對著楚拂一拜。
楚拂連忙扶住他的雙臂,實在是愧領此恩,「先生,你這樣會讓我更自慚形穢。」
蠱醫唇角微微一揚,從懷中摸出了一瓶藥丸,遞給了楚拂。
「這藥丸,本是我煉製來給她續命的,雖然沒有起死回生之效,卻有延年益壽之功。」蠱醫生怕她推辭,「小姑娘,你是個好人,我希望你以後可以繼續造福百姓,懸壺濟世,醫好更多的病家。」
楚拂張了張口,忍下了想說的話,雙手接過了藥丸,「謝謝先生,楚拂謹記先生的話。」
「小姑娘,保重。」蠱醫說完,對著她旁邊的燕纓也深深一拜,「郡主,也謝謝你。」
不等燕纓還禮,蠱醫已轉過身去,頭也不回地走遠了。
「先生回去之後,發生了什麼?」燕纓忍不住問向一直陪著蠱醫的府衛。
府衛沉聲回道:「回郡主,先生的大弟子告知先生一切後,羞愧自盡了。」
「……」燕纓眉心緊蹙,她望著蠱醫落寞的背影,嘆聲道,「三條人命,許曜之還得清麼?」
「先生不會報復許家的。」府衛認真地回道,「他答應了他妻子,他不復仇,不索命,好好造福臨淮郊外的南疆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