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史副將,是活著遭受這一切的。
去了的勢被行兇者直接塞進史副將口中,即便是早已死了,也不難從史副將僵硬的、猙獰的面孔上,看出他生前究竟承受了怎樣的折磨。
「梅師爺一直沒有醒?」包拯站在血泊之中,問跟來的府衙僕役總管。
總管臉上表情有些惴惴,這場面太超出他的承受範圍了:「回包相的話,沒有。」他小心道,「梅師爺中途還發熱過一次,我們按著公孫先生給的方子,給他煎了藥,折騰了不少時間才餵他服下。從您離開,到回來,梅師爺房裡的人就沒下過三人。」
「那史副將所言的兇手是梅師爺,就是無稽之談了。」包拯沉吟,「但除他之外,又有什麼人,能夠隨意地進出知府衙、河西軍營,還有這河西軍把守的監獄?」
展昭腳步匆匆地走進牢房:「包大人,把守的河西軍都審問過了,他們都說一個人影沒有看見。」
「開什麼玩笑,難不成兇手是瞧不見的隱形人嗎?」宮九冷嗤了一聲,「他們定然知道!」
一直垂著眼瞼,看著地上血跡的墨麒,抬起頭來:「花將找到了嗎?」
包拯:「沒有。」他看了看墨麒,「道長何有此問?可是懷疑花將?」
墨麒點頭:「小倌不可能進的了這三個地方,一般的兵衛也不能隨意進出軍營,只有花將,身為木將軍的傳令兵,能跟著木將軍接觸陶知府,又是跟木將軍距離最近的人。他本就是河西軍的士兵,河西不如其他地方,軍人心性彪悍,嫉惡如仇,會包庇花將,縱容他替軍中受折磨的兄弟們復仇的可能性很大。」
牢獄的小鐵窗,突然被人敲了幾下。
「主子。」
宮九抬了抬眼:「如何?」
窗外的手下恭聲道:「先前您和墨道長讓我們去查的,花將和木將軍的來歷,我們查清楚了。在來河西之前,這兩人都在雲南軍中,那時花將就已經和木將軍『在一處』了。花將為苗女之子,我們又查了那苗女的身份,乃是一名蠱師。」
包拯看向墨麒與宮九的目光之中,帶上了幾分讚賞之意:「原來墨道長和世子早有懷疑。」
展昭笑道:「其實包大人在審完史副將之後,也讓我去查此事,不過這中途又被玉堂之事耽擱了……」展昭尷尬地撓了撓臉,突然意識到自己這次有點因私廢公,失職了。
好在包拯並沒有責備的意思,反倒還覺得展昭這般有情有義的鮮活模樣再好不過。年輕人就該有年輕人的樣子嘛,像墨道長這般老成內斂的,包拯便覺得墨麒對自己有些太過嚴苛了。
宮九:「木將軍死後,我們就知道,這兇手絕不可能是南風館裡的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倌。但河西軍的士兵多了去了,在整個軍隊裡尋兇手,宛如大海撈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