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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涼軍,將軍營帳。
主將滿臉肅穆地褪去身上的錦衣玉袍,換上戰時的著裝。在套上盔甲之前,一雙潔白纖細的手,突然從他的被窩裡伸了出來:「將軍出征,不如容奴為將軍先助興一番?」
主將嚇了一跳,伸手就將那雙手腕子拎了出來:「何人?!」
被裡的人露出的胸膛,與尋常男子不同,有著微微隆起的弧度:「軍師叫奴來的呀。」
「嗯?竟是個異人?」主將原本還繃著的臉,頓時繃不住了,露出一個饒有興致的表情,「你是軍師送來的人?」
「是呀……」那面容姣好,宛如嬌女的男子輕輕靠近主將,在主將瞧不見的地方,一隻只比螞蟻還小些的蠱蟲,順著男子的指尖,爬到了主將的手腕上。
向來葷素不忌的主將頓時笑眯眯地挨近那美男子,正準備開口說點調情的話,渾身突然一僵。
花將面上含著笑,掀開被子,赤腳站到地面上。
主將這才發現,這男子一直藏在被中的身體,肌膚竟全是青紫色的,微微腫脹,皮膚下還有細小的黑色蟲點爬來爬去,猶如從墳地里爬出的屍人。
花將不大在意地隨手擦了擦因為抹了粉,所以有些癢的鼻頭,又蹭出一片青紫的皮膚:「聽說,將軍想戰?」
主將根本說不出一個字來。他恐懼地盯著自己的鼻頭,看那一隻只細密的蠱蟲爬滿了他的全身。
「聽說,將軍最好在這事兒上借奇物助興?」花將披上一旁的衣裳。
他臉上流露出幾分悲哀,幾分憐憫,但更多的是一種冷酷的興奮:「那我可要好好陪將軍盡興。」
軍師站在營帳外,伸手撲了撲帘子:「記得小聲些,主子給你乳果,可不是打算讓你就死在這兒的。先殺了再說。」
主將的眼睛,被一雙手輕輕捂上。
冰冷的刀鋒,割開了他的喉嚨。
片刻之後。
花將穿著西夏小兵的衣服,拎著主將的頭顱,掀開簾帳走了出來,沾著血的臉上帶著一絲滿意的饜足。
軍師冷淡地看了他一眼:「河西城,和喜糕點鋪,主子在那裡等你。拿匣子把那玩意兒裝上,待會會有人送你出去。」軍師伸手塞給花將一個匣子,強硬地拎過主將的頭顱,裝進了匣子裡。
花將的態度比軍師還要冷漠:「我可沒打算去見你家主子。我是宋人,就是死,也要死在宋土上。」他低頭摸了摸雕花的木匣,「我要去自首了。」
「隨你。」軍師毫不在意地轉身走了。
臨走前留下一句:「但你早晚也是要見主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