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說到此處,蒼老的臉上滿是自責,自責自己沒用,不能替將軍解憂:「將軍此番重傷,我們全府上下雖然掛心,卻連能和他說個話的都沒有,只能根據將軍這反映推測,害他之人應當與『青鳥』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
「這曲水流觴宴,是老將軍在世時,時常帶著年幼的將軍開的。自老將軍逝世後,將軍這是第一次主動踏入這湖心小亭,還開了這曲水流觴宴。若不是真心想同墨道長……還有諸位做朋友,他絕不會靠近這湖心小亭的。既是如此,他又怎會想同諸位翻臉爭鬥呢?」
「將軍並非蠻不講理之人,只是,只是那次重傷,真的給將軍留下了很深的影響……若是在重傷之前,我家將軍是絕不會這般突然就發脾氣的。老將軍喜好文雅,我家將軍從小飽讀詩書,亦是尚儒之人,莫說隨意發脾氣,就是發脾氣——那都是很幾乎沒有的。」
「在下可以說是自幼看著將軍長大的,明了將軍為人,亦知將軍的心思,不願將軍此番突兀之舉,讓各位誤解,方才囉嗦這些。」老管家說罷,對著眾人作了一揖:「萬望諸位俠士,能夠原諒將軍!」
胡鐵花方才還想著李光寒簡直就像條瘋狗,被老管家這一番話說的,滿肚子的氣都消得差不多了,無奈道:「你都說到這份上了,咱們再不理解,好像是有些過分了。」
楚留香笑了笑:「李管家莫要擔心,我等都不是小肚雞腸之人。您看看墨道長,他可有一點生氣的意思?不是我誇張,我平生所遇之人里,恐怕再找不出第二個比他脾氣更好的人了。」
唉,我這也不是說謊。楚留香偷眼瞧了下宮九,心說,雖然這位可能是有些小肚雞腸,不過這兒還有墨道長在呢,問題不大,問題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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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留香三句兩句就把老管家安撫好,好言好語地哄走了。眾人歇了一會後,待肚中的東西消化的差不多,才聚到了楚留香和姬冰雁的房中。
「雀翎帶了什麼消息回來?」楚留香問。
墨麒將快在他手裡扭出個麻花來的雀翎放到了桌上,又捋了好幾下它的小腦袋,才哄到雀翎將爪抻出來,露出腿上綁著的信箋。
墨麒展開一看:「……」
「什麼什麼?」胡鐵花立即把大腦袋懟了過來,「耐心等,有驚喜。」
「什麼驚喜?」姬冰雁抬眼問。
「不是,沒說啊!」胡鐵花側彎過身子,去看信箋背面,又直起身看正面,來來回回幾次,「就這六個字!」
「不是包相的字。」墨麒看胡鐵花彎來直去的好生辛苦,便將手中的信箋遞給了胡鐵花。
宮九眯了眯眼:「倒像是那隻御貓的。」
「御貓?你是說,南俠展昭?」楚留香興致盎然地走了過來,探頭看,「……展少俠這字。」
嘖。說句貓爬都算是恭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