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詭異地沉默一下,出聲:「你認錯人了。」
說完,如桃花般薄唇微抿,他的眼本就顯得高曠寒涼,現在更顯得悠遠,此人說完,似乎想關上門。
雲月璽心中生緊,如何肯讓他關上門。
她情急之下,伸手扯住藍衫男子的手臂,漂亮的眼再度流露出哀求,像是山林間的鹿,在快被獵人射殺時,那雙眼又軟又悲,濕漉漉地帶著山間風情,使得再心狠手辣的獵人也會心生悲憫。
至少自小在佛寺長大的淵昭如此認為。
淵昭師父曾告訴他的師兄們,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他唯獨漏了淵昭。但淵昭自小耳濡目染佛門清規戒律,也將此奉為圭臬。
據說,女子身上有神奇的力量,任何堅硬的銅牆鐵壁也能被她們融化。
淵昭從不如此認為,譬如幽王燃烽火,也是幽王自己意志不堅,同女子並無什麼關係。
這是他之前的想法,今日見了雲月璽的軟語哀求,淵昭才認為:或許,當真也有女子魅惑君王之故。
他見了雲月璽,能理解那等行為,但不代表他也會軟了心腸、改了脾性。
淵昭垂眸,十分不解風情,他想扯回自己的袖子,居然沒扯動。
他抬眸,費解地看向雲月璽,似乎不能理解這麼柔弱的一個女子,居然這麼堅持地扯著自己的袖子。
「放……」淵昭話沒說完,雲月璽便大膽地握住了他的胳膊,隔著衣衫,淵昭也能感覺到女子的掌心極小,和男子大相逕庭。
雲月璽的手指在淵昭衣服上划動,一點一點,極有規律。
淵昭渾身僵硬,冰雪般的面容忽而整肅,他無法理解,為何一個未出閣的女子會動作大膽地握住一個男子的手,意圖行勾引之事,卻仍一臉楚楚動人,像是山間朝露。
雲月璽在淵昭手臂上畫著什麼,睫毛如蝶,微微顫動:「沒認錯,你別生氣了,那日在外面,我並非存意不理你,而是我擔憂被人看到……」
她的話越說越偏,像是兩人真有過什麼。
雲月璽再度抬眼,楚楚可憐地望向淵昭。
兩人目光相接,淵昭也非愚笨之人,他雖不懂雲月璽遭遇了什麼,但既然她有求上門,淵昭便不能見死不救。
他側開身子,將院門打開,請雲月璽進去。
雲月璽踮著腳尖,趕緊進了淵昭院門。
淵昭站在一側,鼻尖嗅到雲月璽發上的清香,他如老僧坐定,一動不動,等雲月璽進院,藍色的袖子才翩然將院門合攏,隔絕了外面的打量。
到了院內,淵昭便想問雲月璽發生了什麼事。
他落後雲月璽三步,雲月璽卻怕隔牆有耳,她給淵昭做手勢,示意他們能不能進裡屋去說。
裡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