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鑫昨晚上翻來覆去睡得不好,今早上起來卻跟打了雞血似的,興致勃勃地去跟謝必謙請安,一進謝必謙的院子,就遇到了也來請安的謝懷源,她忍不住有些緊張地看了他一臉,發現後者還是一點淡然,只是沖她微微點頭。
華鑫不覺有些氣悶,原本砰砰亂跳的心臟也消停下來,老老實實地做著規律運動,她撇了撇嘴,跟著謝懷源進了謝必謙的正堂。
謝必謙自從上次被謝懷流氣得半邊身子發木,這些日子都臥病在床,不大出來,因此華鑫只有請安時才能見一見,她和謝懷源剛一走近,就聽見謝懷源有些虛弱的聲音傳來:「此事不妥。」聲音雖輕,卻透著股不容置疑的意味。
華鑫有些錯愕,猶豫著在門口不知該不該進去,謝懷源見她停下,便也一言不發地站在她身邊,同時示意伺候的人先不要通傳。
華鑫隔著掩了大半的窗戶隱約謝必謙臥在榻上,而郁喜站在底下,似乎是挨了訓,眼圈微紅,更有些憤懣不甘。她辯解道:「女兒也不過是想多讀些書,多學些做人的道理,也不過是為了咱們家爭光,免得被人說咱們謝家的女兒不明理,這有什麼錯?」
謝必謙駁斥道:「你要讀書識禮,我自然不會攔著你,可你一開口就要去天寶學苑,讓為父如何答允?」他神色很是不滿,語氣也有些加重:「天寶學苑乃是皇家學苑,專為一眾皇子們所設,便是你大哥哥大姐姐過去,也不過是區區伴讀,你倒是好大的口氣,開口就想去那裡聽講,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郁喜自小問他要東西都甚少被拒絕,忍不住咬著下唇,不甘地哭道:「爹爹好偏的心,如今開口閉口都是大姐姐,卻不管我的前程!我哪裡比大姐姐差了,憑什麼皇上皇后,還有那些貴人就那般看重他,憑什麼去女學的是她,去學苑的也是她,我就是想不明白!」
謝必謙氣得指尖顫抖,氣道:「你還有臉提你大姐姐,昨日你因為一時意氣害她入水,她大度不與你計較也就罷了,如今還開口閉口都是嫉恨之言,你可還知道長幼有序?可知道禮義廉恥?」
因著謝必謙偏她,所以昨日雖訓了她幾句,但到底也沒有過分苛責,所以郁喜也沒意識到自己犯的錯到底有多嚴重,仍舊不知悔改地道:「我還道大姐姐有多仁善呢?不也背著我跑來向爹爹告狀,也是個小肚雞腸的!」
華鑫聽了一陣牆角,終於聽明白了,至於郁喜到底為何想進學苑,她也能猜到□□分,多半是想要為了大皇子,她看謝必謙被氣得臉色發白,心裡怕再讓她說下去,非把謝老爹給氣暈不可,於是便扯了扯謝懷源的袖子,和他一起走了進去。
郁喜見華鑫來了,帶著幾分悻悻住了口,謝必謙看了看華鑫,面色有些歉然,忍不住輕輕咳了幾聲。
華鑫故意裝作毫無所覺,給謝必謙請了安,又和郁喜見了禮,才問道:「父親剛才和妹妹在說什麼,怎麼我一進來就沒了聲音?」
謝必謙這次一點臉面也不給郁喜留,指著她喝罵道:「你妹子被你娘和我嬌寵過頭了,半點人事也不曉得,氣量狹小,又不知自己有幾斤幾兩!」
郁喜哪裡聽過這等不留情面的話,更何況還是當著華鑫的面,忍不住就流了眼淚,這次謝老爹卻是半分也不憐惜她,反而轉頭對著華鑫道:「你是個好孩子,既知曉禮數又懂事,郁喜在這上比你差遠了,得閒了便好好教教你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