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鑫聽的連連咋舌,這謝懷流可以啊,才去不過一個多月,就弄得軍心盡失,這也是一種本事了。
謝懷源一邊拉著她向下走,一邊道:「現在情勢如何?」
大力想了想道:「現在犬戎手裡有主帥卻沒什麼異動,俺估摸著是沒想好怎麼用這張「王牌」,」她嗤笑一聲,接著道:「咱們的人多少顧忌著他的身份,也不敢有異動,雙方都僵持著,嗯…現在情勢大概就是這樣了,咱們這邊的消息是快馬送來的,朝上是走的水路,估計要慢點,但也差不多了。」
說話間,三人已經快到了山腳,這時,一個老奴迎面而來,華鑫仔細看了看,他好像是曹氏的心腹之一,不過後來被發配到外院專管些撒泡的工作,如今怎麼跑來了?
那老奴一見謝懷源就「撲通」跪下了,連連磕頭道:「大人,求求您見一下我們夫人吧!」
華鑫一怔,隨即轉頭看向謝懷源,後者淡淡道:「也好。」
……
曹氏所居住的悠菲閣,如今一片淒涼凋落的景象,小池裡的錦鯉大半翻了白肚,池面上生著怪異難聞的浮萍,上面架的小橋遍布塵埃,花木衰敗,落葉堆積,偌大的院子,竟連一個使喚的下人也無。
華鑫看的心中連連感嘆,卻不覺得如何同情,若是她肯安守本分,不出妄念,既有謝府當家夫人的身份,又有謝老爹保駕護航,哪裡會落到這步田地?
可以說,曹氏她幾乎達到了古代女人生活的最高水平,丈夫寵愛,娘家得力,兒女雙全,又是正頭太太,結果她作死了自己的保護傘謝老爹,又把紈絝兒子害去了戰場,還把女兒害成了妾室,又怨得了誰?所以說,人啊,還是要知足惜福的好,不是自己的福氣,強求不得。
她一邊感嘆,一邊看謝懷源不發一語,心裡有些忐忑,抬手輕輕扯了扯他的袖子。
謝懷源低頭,看她小心翼翼地伸頭看著自己,眼含擔憂,心底一暖,反手把她的手合在掌心,和她比肩走進曹氏住的地方。
曹氏半跪在床榻上,被子上儘是星星點點的污漬,她一手抱著一個枕頭,在輕輕地拍哄著,眼神慈和,嘴裡低低地說著些「郁喜,流兒」之類的話。
華鑫看的心裡發涼,後面跟著的老奴嘆氣道:「自從……以後,夫人就是這般樣子,清醒一時糊塗一時,還望小姐和少爺見諒。」
華鑫心裡又是一嘆,抬頭看了看面無表情的謝懷源,正想著要不要上前見個禮,突然,正一臉瘋癲的曹氏抬起頭來,她看著華鑫,眼神先是迷茫,後來又慢慢變成銳利清醒,一瞬間,華鑫仿佛又回到剛入府時,看到的那個雍容華貴,儀態端方的當家夫人,而不是現在這個狼狽猶如喪家之犬一般,形容枯槁衰敗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