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鑫冷笑道:「人不都是這樣嗎,死前廣廈千萬,死後不過一口薄棺,不悄沒聲的沒了,還想死得怎麼轟轟烈烈?」
阮梓木沒想到她如此油鹽不進,乾脆挑明了道:「反正你冒充鬱陶的罪名已經坐實了,你若是不想死的話,那便一口咬死了是謝懷源當初為了矇騙皇上,逼迫於你的,你還或許有一線生機。」他心中甚是篤定,但凡快死的人,有一根救命稻草都不願放過。
華鑫給他這番無恥言論氣得話都懶得說,只是低頭喝茶,卻也懶得搭理他。
阮梓木以為她喝茶是為了思索利弊,因此極有耐心地在一旁等著,他等著等著,忽一轉頭看見了華鑫握著茶杯的纖纖十指,細白動人,神思忽然有些恍惚,想起了舊日念頭,只不過因為大皇子也看上了她,這才作罷,可如今...他看著那細白手指,和滑下一截袖管的皓腕,心神一動,猛地握住了柔滑的手掌。
華鑫本來是借著喝茶去火,沒想到被他猛然握住,登時嚇了一跳,手裡的茶盞握不穩,立刻滑落了下來,在青磚地上摔得粉碎,她連忙甩手厲聲道:「你想幹什麼?!」
阮梓木不答,反而借著機會更欺身近了一步,然後微微低頭,肆意嗅著她身上的甜香,華鑫這回是真毛了,隨手在桌子上抓了個茶壺就劈頭砸了過去,阮梓木下意識地一閃,雖然沒被砸到,卻也兜頭淋了不少熱水,意識一下子清明起來。
他反手抹了把臉上的水,竟然也不惱,反而低低笑道:「等你冒充鬱陶的罪名坐實,那時自然會把你下了大獄,牢獄那時什麼地方你知道嗎?但凡那裡的女人,只要稍微有點顏色的,都活不過兩個月,牢頭睡完了換獄卒睡,一個不好還要被些黑心的獄卒拉出去接客,日夜不得消停,那等日子,你能受得住?還不如你現在就跟了我,日後搭救你也有個由頭。」
華鑫被他赤|裸裸的無恥言辭氣得渾身發抖,用力咬著下唇,抬眼冷冷道:「不勞你費心了,你這一切的假設,不都是在我是假冒的鬱陶的情況下才成立?可我怕什麼?我是謝府的大小姐,青陽公主的女兒,實打實的謝鬱陶,我有什麼可怕的?!」
阮梓木見她還是絲毫不為所動,心中有些焦躁,寒聲道:「這裡是後宮禁地,我一個外臣卻能入內,其中的關節你還想不明白嗎?!皇上巴不得有個人跳出來指證謝懷源的罪證,你若是能在這裡合了皇上的心意,保下一命絕不是問題。」
華鑫後退幾步,冷笑道:「說來說去,你還不是嫉恨我兄長,所以這才想出這許多陰招來拐彎抹角地害他,你嫉賢妒能,自己又沒得本事,只會背地裡算計人,半分上不得台面!」
阮梓木自視甚高,平生最恨別人說他不如人,因此勃然作色,猛地上前一步,狠狠鉗住她的手腕,正要說些什麼,就聽廊外有人來報導:「姑娘,皇上宣您去書房一趟。」
華鑫抬頭應了聲,一把甩脫阮梓木的手腕,頭也不回地大步跟著那內侍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