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魚死網破的招數,不到萬不得已,她也不想用。
趙奉鑾氣得面色發白,揉著心口惱恨道:「你招子放亮些吧!真以為自己是什麼東西,徐三少爺那邊早就放出話來,讓我好好整治你,若不是看著殿下的面子,你以為我會這般好聲好氣地跟你說話,真是不識抬舉!」她轉了個聲調,陰森道:「你是見多了好臉色,真以為我是吃素的?」反正都撕破臉了,她也不用顧忌許多了。
杜薇想到新柳說的那些事,心裡一警,微微緩和了神色道:「我也不是那等不識抬舉之人,只是事發突然,這才有些著慌,既然如此,那就多謝大人提點,讓我回去好好琢磨琢磨其中的利害。」
趙奉鑾怔了怔,想著不能把人得罪太狠,這才露出幾分笑臉來:「是是是,畢竟是終身大事兒,是該好好想想,你且先回去吧。」頓了頓,她神色又嚴厲了幾分:「不過我等得起,殿下那邊可等不了了,你還是快些想清楚吧。」
杜薇一頷首,轉身出門時臉色卻如同結了層冰霜一樣冷了下來。
趙奉鑾,徐輕言,宮留善…這些人在她心中走馬燈似的轉了又轉,卻一時理不出個頭緒來,她走到平緩如鏡面的池邊停了下來,靠在樹上深思,忽然又是一偏頭,看了看那平緩的湖面。
她真是在女人堆兒里混了太久,手段也變得拘泥迂迴了,現在靜下來想想,當錦衣衛的時候,剷除擋在路前面的人最直接的方法是什麼?
杜薇忽然笑了起來,對著水面兒照了照,倒映出來的少女面龐精緻,一片寬大的葉子隨水飄來,遮住她眼底時隱時現的陰戾。
第33章 收留
趙奉鑾好酒,閒來無事的時候常喝的酩酊大醉,偏偏酒品不好,喝完便在雲韶府里四處亂逛,撒酒瘋。她雖未曾嫁人,但在東府樂工里卻有一個相好的,名喚薛岩,雲韶府分東西府,按照慣例,東府住男子,西府住女子,不得互相逾越,但因著趙奉鑾喜歡薛岩,常常叫他來,兩人徹夜暢飲,然後醉到一處。
今兒個夜裡淡星無月,趙奉鑾照例又喚了薛岩過來,她喝的已有七八分醉意,趴在桌上,朦朦朧朧間見薛岩步伐鬼祟地走了出去,她腦海里還留著二三分的清醒,想著今兒個聽府里的人議論,說薛岩和西府的小蹄子好上了,常背著她在一處廝混,於是便起了疑心,悄沒聲兒地跟了上去。
趙奉鑾腦子雖清楚著,步伐卻踉踉蹌蹌的,走的有些吃緊,搖搖晃晃地定不住身形,到了河邊,人卻跟丟了,她心裡有些惱恨,暗道讓她查出哪個小蹄子,一定揭了她的皮!
她在原地晃了晃,正欲往回走,突然被一股外力狠狠地掀了下子,人在地上滾了幾滾,立刻就轉到了湖裡。
平靜的湖面猛地翻滾出幾個水泡,卻又很快地沉寂了下去,直到天一亮,她被水泡的發白的屍體浮了上來,讓整個雲韶府炸開了鍋。